“朕知道。”
他应完,再向白玉阳道:“辅臣,朕与你还能议下去吗?”
白玉阳呼出口气,肩膀猛地颓下来,“陛下……陛下圣明,臣……臣无话可说。”
——
皮场庙前,报使
“好。”
易琅转向白玉阳,“朕问题,辅臣能答吗?”
“臣……”
白玉阳不得不屈膝跪下,“臣……不能答。”
易琅道:“那朕试试,自己来答,众位辅臣替朕判判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白玉阳颤声道:“你枉读圣书,枉在阁中!”
杨伦没有出声,只将官帽取下,放于膝前,弯腰伏下去。
几个阁臣见杨伦如此,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御座上易琅忽道:“众位辅臣,朕有问。”
“如果不是陛下念及抚育之情,不肯将写‘逆书’之人治罪,何以……”
杨伦喝道:“因为那本‘逆书’,杨婉已在深牢,然而这本书至今禁住吗?官坊和番坊没有处敢印杨婉书,但是民间抄本,私坊刻本,现已落万家案头。这些抄刻之人,都要治罪吗?白首辅,这是平民愤,还是激民愤?”
白玉阳哑然,甚至有些站不稳,身后另外两个阁臣,忙扶住他。
其中个劝道:“杨次辅,御前公议,都是为惩罪人,安民心,大人情急们都知道,但也该在言辞上顾及同朝之谊啊。”
杨伦笑声,“还要如何顾及?”
”事,臣以为没有必要。”
杨伦道:“为何没有必要。”
他说着抬起折本,递至白玉阳眼前,“再给首辅大人念遍——人犯刑前去衣,中堂白焕以己衣衣之,百姓效其刑,皆送衣衣之。”
他说完垂下手,径直问道:“齐淮阳他们连人犯衣衫都剥不下来,那之后那三千刀,怎下?白首辅,以为此事正该议。”
“好!”
他说完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白、杨二人,“朕少年学儒,知之不甚,但知晓其中大意——父意不可逆,贤臣不可负,民心不可弃。几位辅臣,朕这几句对吗?”
“陛下圣明。”
“白首辅怎想。”
白玉阳没有出声,易琅也没有继续往下说,只低头看着他,沉默地等待他回答。
不久,清蒙在旁提道:“陛下,午时……午时已经过……”
众臣忙道:“请陛下垂询。”
易琅站起身,走下御座,行到杨伦面前,“杀邓瑛之后,朕是不是也该杀杨伦和白中堂。”
“陛下!”
易琅没有回应阁臣,反问问道:“什时辰。”
旁侍立内侍回道:“陛下,快到午时。”
他说着抬起头,“与同朝者,亦杀同窗……”
“杨次辅!”
将才说话阁臣把拽住他,恳道:“御前慎言啊。”
杨伦笑道:“亦抄过吾妹之书,若要治罪,杨伦……”
他面说,面屈膝跪下,“认罪。”
白玉阳愤道:“你议!”
他说完转向皇帝道:“臣奏议,将送衣之人全部锁拿,问阻刑之罪……”
“人犯刑前去衣,中堂白焕以己衣衣之,百姓效其刑,皆送衣衣之。”
白玉阳尚未说完,杨伦却抬高声音压住他话,将之前那段话,又念遍,并着重“白焕”二字。
白玉阳被他逼得不得已退步,声音却明显泄掉半气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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