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谷声音不大,因为又挨顿毒打不免有些虚弱,可他出来就顶着满头满脸血,让所有人都安静,也都听到他话。
方才杜荷花在柴房里打他时候不是没人听到,娘打孩子在所有人看来都不是什大事,谁知杜荷花下手会这狠。
陆谷看着陆大祥继续往下说:“你们要贪那二十两,不想退回去,就栽赃苦主,天底下,怎会有你们这种人。”
“你个丧门星害人鬼,你怎不去死!”她抽出根木柴就往陆谷身上招呼。
陆谷下意识想躲,可听到那个死字,眼里最后点光就散,他垂下头不言语,任由杜荷花毒打。
以往只在身上招呼棍子来到头上,陆谷被棍打蒙,耳中嗡鸣不已,等那股眩晕感过去后,他察觉到有什从额角流下来,很快脸颊就片湿润。
恍惚中他听到卫兰香怒气冲冲声音,说这些东西折旧变卖,加起来连十两银子都没有。
闻言,杜荷花扔手里木棍,走出柴房就叉腰指着卫兰香破口大骂,骂没两句竟耍起无赖,非说沈玄青占陆谷便宜,定要沈家给她个说法,个东西都不准带走,还得赔陆谷被*钱,不然,她就在十里八乡把这事抖搂出去,让沈家没脸做人,沈玄青个*棍以后也别想娶妻娶夫郎。
众人就闯入屋里。
沈尧青在厨房里溜达圈,试图寻找杜荷花藏钱地方,可什都没找到,他想起陆文不见,说不定那二十两在陆文身上。
而且要是钱真藏在陆家某处,杜荷花定会拼命阻拦不让进屋,以防被他们找到,但杜荷花没有这样做。
最后他只得将这口恶气忍,开始搬起东西,碗筷不是什稀罕,他干脆把铁锅从灶上搬下来,这好歹能值点钱。
陆谷依旧躲在柴房里,听着外面翻箱倒柜声音,还有几个汉子砸门摔碗,吵吵嚷嚷说陆家连个值钱物件都没有。
她说话太过粗俗下流,纪秋月急忙拉小姑子沈雁出去,免得被这些话辱耳朵。
卫兰香哪里能让儿子背上这污名,不娶陆文,以后还要给沈玄青再找门好亲事,决不能被泼脏水毁名声。
看热闹人多少知道是杜荷花狗急跳墙,满口胡说起来,可就算是流言谎语,旦传出去,也是能中伤人。
沈家人正着急要争辩,谁知扶着门从柴房里出来陆谷先开口。
他看眼杜荷花,接着是陆大祥,又看向院子里其他人,说:“跟沈玄青,连话都没说过句,更没有别。”
陆大祥和杜荷花拦着这个挡着那个,哭叫不已。
最后还是包志儒出面喝止乱摔东西人,说让他们搬东西抵债,不是土匪强盗来抢砸,总不能把陆家饭碗都砸光,清溪村汉子这才收敛。
陆谷这会儿回过神,脑子能转动,听见后娘声音却是抖,等沈家人走,杜荷花肚子火没地撒,肯定会拿他出气。
他往干草堆里缩缩,跳河是他做过最有骨气事,可旦那股子决然心劲过去,就再也没寻死勇气,他只觉得疲累,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苟延残喘多久。
当真是好不来坏来,杜荷花边哭边骂进柴房,她挡不住那些搬东西汉子,还被推得个踉跄,心里头那个恨啊,就想起陆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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