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要出门陆大祥都拐回来,从腰间摘旱烟杆,蹲在墙根抽几口,烟雾笼罩在他满是
杜荷花只给他拿身打着补丁旧衣裳,脚上婚鞋还是湿,走起路来有些不舒服,不过忍耐是他常常经历事,忍饿忍痛,久便学会习惯,连吭都不吭声。
前面沈玄青拎着药包,今天本来是他成亲大喜日子,却变成这样,搁谁身上脸色都不会好看,他只顾往前走,没多少心思分给后面人。
而他买下陆谷这件事,还得从半个时辰前说起。
——
陆谷被沈玄青背走以后,杜荷花铁青着脸,她打骂陆谷惯,谁成想今日被陆谷下脸,她哪里能忍,于是在陆大祥耳边撺掇,说陆谷竟让他这个爹在村里人面前丢人,竟说他们贪图沈家银子,这是大不孝,是没把他陆大祥放在眼里。
从王阿嬷口中得知自己被卖这件事后,陆谷怔然许久都没回过神,直到外面响起个低沉声音,是沈玄青问他有没有醒。
草药郎中家里不是能住人医馆,醒自是要回去休养。
清溪村汉子和沈家其他人都先回去,只剩下沈玄青个人。
陆谷跟着王阿嬷出来,就看到拎着几包药高大汉子,心中个突突,不敢上前。
沈玄青看他眼,脸上没太多表情,只对王阿嬷和草药郎中告辞,就出门走在前面。
陆大祥原本还因为她把陆谷打得满脸血,让旁人看笑话而不高兴,听这话,脸色越发不好,但没有言语,捡起院子里到处散落木柴,撒气样朝柴堆扔过去,这才沉着脸,就要往草药郎中家里去,陆谷好歹是他家双儿,连看都不看眼,只会让背地里闲言碎语更多。
杜荷花见他这幅不言不语窝囊模样,这会子出门,绝对是去看那个野种。
她暗地里冷笑声,快步走过去,抬头斜眼看着陆大祥低声怒道:“你心地好,养个好双儿出来,今日伙同他人往文哥儿身上泼脏水,明日就能指着老陆家祖坟骂,祖宗见他都得恼死,也不知是哪个野男人种,叫你做个绿头王八!”
陆大祥脚还没迈出院门,就转头死死瞪着杜荷花,他脸色那叫个黑,可杜荷花点都不带怕。
清溪村人还在院子里没走,卫兰香看门口那两人不知在低声说些什,个赛个脸色难看,留心想听听,但杜荷花不再说。
陆谷下意识看眼身边王阿嬷,他脸色苍白,没点血气,这会儿孤独无助眼神让王阿嬷心生不忍,可陆谷已经被卖给沈家,得跟人家回去。
外面沈玄青没听见身后脚步声,回头来看,陆谷眼睛似乎都颤颤,连忙跟上去。
两人前后,从草药郎中屋后绕到条小路上,走小道比正路更近,陆家住在村前头,这样也不用再见到陆家人。
陆谷神思恍惚,越走越远,他忽然回头看眼安家村方向,如同做梦样,他从后娘杜荷花手底下逃出来,可心里点喜悦都没有,再看向走在前面沈玄青,高大到让他害怕,连靠近都不敢,以后要怎活。
太阳西沉,逐渐往山下落,他跟在沈玄青影子后面走,等彻底认清自己处境后,也发觉自己恍惚不是假,是头晕所致。但他不敢停,也不敢说什,咬牙跟着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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