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沈玄青这次成亲,二十两彩礼勉强能凑出来,可成亲不止是彩礼,还有其他各种花销,账算着算着,手里钱就不够看,她只得到娘家借长兄十两银子。
其实要是沈玄青不愿要陆谷,等债还清,手里有钱不是不能找,但他们乡下汉子,年纪大娶不到媳妇,是要被耻笑,而且年纪越大还越不好找。
卫兰香看二儿子眼神脸色,就知道他已有决断。也罢也罢,拿陆谷凑个数也不算太坏,钱没,至少能得个人。
她揉着额角说道:“好,知道,你且去忙。”
就此,在陆谷睡着时候,成沈玄青夫郎,并非他昨夜所想,自己是被买来给沈家当牛做马奴仆。
日上竿头,天已然大亮,沈家柴房里,沈雁蹲在干草堆前,伸出根手指轻轻戳戳草堆里人脸。
头上缠着染血细麻布陆谷没醒,她有点惊,下意识伸手在鼻端探会儿,有轻轻呼吸扫洒,她才放心。
沈家其他人也都起,沈玄青正在洗脸,就被卫兰香叫进房里。
“娘。”他拿着布巾边擦手边说道。
卫兰香歪靠在方枕上,见到二儿子就是声轻叹,继而才问道:“你打算拿他如何?”
来,二哥房里是有新人用新木盆,可再想,那本该是给陆文用。
虽然二哥说买下陆谷,可她确实不知道陆谷在家里究竟是个什身份。
“算,你就用这个。”沈雁弄不明白这件事,圆脸蛋上透出几分愁闷。
成亲琐事繁多,沈家全家从天不亮就起来忙活,到下午又到安家村跟人吵架打架,说句身心俱疲也不为过,纪秋月和沈雁草草洗完后就各自回房。
院里只剩陆谷个人。
而沈玄青没有说出口是,倘若换个人,他不定会要,之所以认下陆谷,无非就是因为昨日陆谷说那几句良心话,叫他明白,是和别陆家人不同。
也正是因为那两句顶着满脸血说出话,让沈家其他人对陆谷也没有那多抵触,况且他们不是那坏心肝肺,给个伤病人口饭吃也是
这个“他”是谁不言而喻。
闻言,沈玄青眉头轻皱,显然也没想好,待思索番后才开口:“娘,就他。”
尽管是意料之中回答,但卫兰香还是恼恨得垂下腿,腔懊悔说都说不出来,抿着嘴满脸不甘和难受。
沈玄青知道自己老娘心中所想,原本想给他娶个好夫郎,却成陆谷,可经此遭,让他对成亲没任何念想和期盼,低声劝道:“欠舅舅家十两银子,说明年五月还,这个不提,还有半年就到年节,都要钱,倘若相看下聘再折腾次,也不知要投进去多少银钱,还债还到何时才算清。”
“唉。”卫兰香叹口气,她哪能不懂这个道理,只是心有不甘罢。
天已经黑,沈家没有点灯,不过天上有星星月亮,清清冷冷照亮院子。
碗热汤面下肚,有打散蛋花和油水,让经常吃不饱陆谷身上有几分暖意。
他洗把脸,抬头看着天上半圆月亮,周围实在太安静,让他有种好像只剩自己个人孤寂感。
他木讷怔愣,望许久明月,最后心想,等十五月亮圆时候去趟坟里,不然他要是死,就没人给娘上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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