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纪秋月进来,她没吃几口就饱,回房歇会儿,听见外面堂屋没动静,想着应是都吃完,这才出来收拾。
见陆谷个伤病人洗碗,她有心想说说沈雁,可又觉着今日实在疲乏,沈雁今日也受惊,就收言语。
况且她也看出陆谷窘迫,若不干点活恐怕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,洗碗又不是什费力气大活。
她从旁边拿另个木盆,舀清水将陆谷洗好碗放进去涮涮。
有人帮忙,陆谷很快洗完,刚想端着脏水出去泼掉,就被纪秋月抢先,手上没活计,他站在厨房眼神阵怔愣。
在陆家时候,吃饭常常轮不到他,但洗碗定是他洗,陆文是决计不会动手,更别提他那个同父异母汉子弟弟陆武,如今换个地方,他也不敢懈怠。
今晚菜剩不少,受气沈家人都没多少胃口,填个肚子就饱。
沈雁没抢过他,再说看他脸色那白,人又单薄,像是说话声音大点都能吓破胆,就没敢多说话。
办喜宴剩下菜肉纪秋月早归置妥当,陆谷把剩菜放进笼屉里,眼神落在洗完菜没倒水盆上,轻声问跟进来沈雁:“是这个盆?”
见沈雁点头,他把空碗筷放进去,蹲下来拿丝瓜络就开始洗。
饭桌上,陆谷大气不敢出,跟纪秋月进来后,他才知道卫兰香没出来吃饭,而没人动那碗面是他。
沈玄青吃得快,闷头三两下就吃完,他放下碗先回房。
等桌上只剩陆谷和沈雁后,他才稍稍喘过口气,不再那僵硬紧张,但终归不敢动桌上菜,低头只吃面喝汤,而这已经远比他之前吃得要好。
碗里忽然多筷子猪肝,陆谷愣下,转头就看到沈雁举着筷子还没收回手。
“这多呢,你吃几口也不碍事。”沈雁双杏眼清透,只是因为和他不熟而显得有几分生疏谨慎。
纪秋月将空盆放好,对他说:“今日都乏,舀些水洗洗就睡吧。”
陆谷讷讷点头,沈雁关好院门,跟着纪秋月同在院里洗漱,她擦着脸转头见到陆谷可怜巴巴局促模样,指着自己盆说:“要不你用?”
说完她才想起
沈雁似乎对他很好奇,在他对面也蹲下来。
陆谷话少胆子小,不过沈雁还是个小姑娘,也没有坏心,刚才还给他夹肉吃,对沈雁就没有那多警惕紧张。
他嘴笨,也怕说错话,埋头洗碗用以掩饰自己无措。
而沈雁歪歪头看着眼前新夫郎,她想陆谷是没有陆文好看,但眉眼也没那差,就是太瘦,看着没几两肉,瘦成这样哪有好看人呢。
可她在想到陆文悔婚,杜荷花还骂他们,就觉得陆文也不怎好,日后要是让她碰见陆文,绝不给好脸色瞧,哪有这种人。
陆谷同样如此,因为过于胆小看起来有些木讷,连话都说不出来。
好在沈雁不计较这些,她吃饱,起身收拾自己碗筷。
陆谷连忙吃干净自己碗里肉和面,他有些无措忙乱,心里也有懊悔,怎吃得这慢,要是被沈玄青知道就遭。
他完全忘自己来得迟,别人比他早吃事,生怕自己不勤快做事只知道吃饭惹恼沈家人。
“来洗。”他声音偏低,轻轻从沈雁手里拿过空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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