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谷不知这是怎回事,下意识就收敛屏息,生怕自己说错个字做错件事惹来别人不快。
他不知道,纪秋月嫁过来三年,刚嫁过来那阵家里日子是好,可没成想沈顺福走,就艰难起来,连饭都吃不上,人人都得想法儿干活挣钱,沈尧青就跟她商议先不生。
不然孩子生下来受苦,连大人都得被拖累,奶孩子可
盆里几条泥鳅窜动扑腾,水花溅落在外面,沈雁用筷子蘸几滴油往盆里滴,这样才好吐干净泥。
傍晚云染上橘红,风吹散白天热意,家人围在起吃饭,和乐又融融,是陆谷十分陌生场景。
他面前是桌上唯碗鸡蛋羹,纪秋月说是单给他蒸。
没昨日苦闷,沈尧青话就多起来,而比起他这个二十几岁大哥,反倒是小五岁沈玄青话少稳重些。
陆谷觉得这碗鸡蛋羹实在太金贵,他根本不敢吃,就往卫兰香那边让让,说:“娘,你吃。”
脸色瞧,见陆谷让说什做什都听话,还算乖巧,便淡淡点头答应声。
院子外面传来鸭子嘎嘎叫声,沈雁提着个小鱼篓,沈玄青跟在她后面,背两大捆草回来。
许多人不敢进深山,就常在外围捉野兔山鸡,是以外山上这些东西比以往少见不说,也都鬼精鬼精,并非每次都有收获。
沈雁把赶鸭子活丢给沈玄青,提鱼篓到陆谷面前来,她袖子上裤腿上都有泥点,但眼睛亮亮,把鱼篓拿给陆谷看,说道:“陆谷哥哥,你看,这是和二青哥逮,回头炖汤吃。”
鱼篓里是些泥鳅和手指长小杂鱼,卖相虽不好,但炖汤最是鲜美,尤其泥鳅,还能滋补身子。
喊娘声音虽然小,但见他还算懂事会谦让,卫兰香心情又好点,对陆谷有两分笑意,将碗推回去。
因着沈玄青已认下陆谷这个新夫郎,往后要和老二过日子,也算她心中件大事,于是顺口就提点道:“不,这几天吃得都不爱吃,你吃,吃好伤也就好,以后还要给们……”
说到这里,卫兰香顿觉不好,连忙转个弯:“以后给们二青做饭洗衣可都是你来。”
她原本想说话是给沈玄青生个大胖小子,但到嘴边就知不好,急忙收回去,可到底是被听出来,纪秋月筷子顿,眉眼垂垂。
“吃饭吃饭,凉就不好。”沈尧青打圆场,还给纪秋月碗里夹菜以示讨好。
沈雁这高兴,陆谷见她要倒出来养两天吐吐泥沙,赶忙就拿厨房盆过来。
沈尧青扛着锄头也回来,看沈雁身上泥水就知道怎回事,比起昨天愁云罩顶,家里人脸上多少都有点笑意,叫他也高兴起来,揪把沈雁小辫子问:“玩够?”
这两年家里境况不好,沈雁也跟着做不少事,每天放鸭子打草活都是她,有时还要做些针线活,想抽空玩都没法,今天沈玄青没打到兔子,就带她去河边挖泥鳅,这对她来说是不可多得玩耍乐子,自然是乐意。
“阿嫂,你看他!”沈雁被揪疼,她又知道自己打不过,急得眉头纠结在起,连忙喊纪秋月。
“啪”声轻响,沈尧青后脑勺挨下,被媳妇踮着脚打后他才嘿嘿笑着,不再惹沈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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