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料铺子里,卫兰香狠心花八十文扯段靛蓝粗布,布料是没有嫁衣那好,但胜在染色鲜亮,比那便宜麻黄原布好看多。
她买布时候往陆谷身上比比端详,陆谷站着没敢动,任她等比。
待出铺子后,卫兰香边走边对陆谷说:“这布回去给你做身新衣裳,会做活
身后那妇人有点急,她不过是借着受伤双儿来发作,好压价钱,若是能以两百文拿下,谁还在乎吉不吉利,没想到人气性大直接走,就在后边喊两声,说再商量。
卫兰香只当没听到,好好话让那人说得也太难听,不如另寻买家,何至于听这些碎嘴烂舌糟心话。
两人又转到另条街上,离坊市较近,卫兰香对陆谷说道:“去问话,你在这里等着,先别过来。”
有刚才那出,她自然要多个心思,不能再让人捏住这个来打压价钱。
陆谷讷讷站在原地,没有跟上去。周围人来人往,他处身其中有些无助,缓下才打起精神,看向不远处卫兰香。
那天在陆家柴房陆谷换下嫁衣,纪秋月瞧见,走得时候就带上。
做嫁衣布料是沈家买,况且原本也不是给陆谷做,对典卖衣服事,陆谷毫无感觉,他只是疑惑卫兰香为什要带上他。
卫兰香带他在坊市商街上和行人搭话找主顾,丰谷镇还算热闹,人多际遇也就多,倒是碰到个人家中将有喜事,见卖嫁衣凑上来看料子问价钱。
可卫兰香嫌给得太少,就算这衣裳是穿过,那也只穿天,哪能那便宜就卖。
“说嫂子也是识货,这布料谁看不说好,光扯布就花五百文,再加上这绣活,你看看针脚,花们多少心思,也别说两百,你若真想要,三百文。”
沿街卖货怎也得到处走动,见卫兰香朝前走,他连忙跟在后面,没有离得太近,只在能看到卫兰香范围。
卫兰香回头看到他,心道还算机灵,就不再操心陆谷。
在镇上转有个小半时辰,终是把那身衣裳卖三百文,卫兰香紧紧挎着盖布篮子,带陆谷到布匹铺去趟。
嫁衣不比寻常衣裳好卖,得好运气碰到有喜事人家,再者这布料样式富户财主可看不上,只有农户人家和丰谷镇寻常百姓才会上来瞅瞅,若卖得贵,人家不如扯布自己回去做,他们只能便宜卖。
卖得三百文很不错,起码不用动她手里攒下那些。
听三百文,讨价还价妇人嘴撇,但这布料确实不错,价钱也比去扯布便宜,她摸着料子琢磨,怎也得再压压,挑三拣四道:“这衣服大,回去要费手改,做鞋还得多费神找跟这差不多料子。”
她说着,忽然瞥见陆谷脚上婚鞋,再打量眼前这个头上缠着细麻布双儿,额角那里隐约有血迹,看就是伤头,她像是惊,连连说道:“这是你穿过?新人有血可不吉利,你别是穿着这嫁衣被打。”
听这话,卫兰香立马不高兴,从妇人手中把扯回嫁衣,说:“什吉利不吉利,嫂子你要买就买,不买就算,说这丧气话做什。”
她转头对陆谷说:“走,不卖,到别处去。”
陆谷连忙跟上,心中忐忑不已,很怕因为他没把衣服卖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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