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兰香顺口答道:“家里没袼褙,跟阿金奶买,给谷子跟沈雁糊鞋底。”
沈家人在沈玄青成亲之前都做过新衣,所以看见卫兰香给陆谷扯新布说做衣裳,纪秋月没有不舒坦,她也知道陆谷连鞋都没有另双,可怜见,更不会说什。
不过见婆婆忽然对陆谷这上心,她倒是有些惊奇。
陆谷把破布放在地上,跟卫兰香起挑拣拾掇,有那太脏还股味,就拿出来放旁边,整理完后过水洗洗,不然也太埋汰。
沈雁在水塘放鸭子,他端木盆去屋后洗收拾出来破衣裳,果然就看见。
“这布料这亮,得花不少钱吧。”
卫兰香听着她们七嘴八舌,笑着说:“可不呢,八十文。”
听这贵,老太太们咂舌不已,齐声惊道:“不得!”
“也就你舍得。”
卫兰香笑而不答,又问道:“阿金奶,记得你前段儿让人捎卖不穿旧衣裳,还有没?”
不?”
八十文对陆谷来说是个无比高昂价钱,他十岁时亲娘就死,还没学过缝衣裳,杜荷花来之后更没机会,跟泥鳅不样,这贵布他不敢糟蹋,就老实摇头。
做衣裳是大活,十七八岁双儿还没怎见过世面,家里穷也没多少布料让练手糟蹋,活不熟不止陆谷个,卫兰香见他神色有些惧怕,便说道:“不会也没啥,往后慢慢学就行,你阿嫂做坎肩手艺不错,做整身就不大干练,有时还得多费些布。”
陆谷答不上话,只认真听着,晌午早过,两人又匆匆往回赶。
等到清溪村后,村头老树底下,有几个老嬷老太太趁着太阳亮堂,有坊线有剥柴豆,聚在起闲话村里各种人和事。
“陆谷哥哥。”沈雁刚打捆草,正坐在白石头上歇息,见他过来就喊声,又问来做什。
听陆谷说娘要给他们做鞋,她自然高兴,双杏眼弯起来,兴冲冲跟陆谷块儿去河边洗。
忙碌踏实天很快过去,傍晚吃完饭陆谷照常刷碗,卫兰香和纪秋月趁天还没黑去村里串门。
路上纪秋月没忍住,问道:“娘,怎想起给陆谷做衣裳?”
卫兰香先是轻叹声,才
阿金奶连忙放下手里柴豆,她坐在后面,抻着脖子说:“还有呢。”
卫兰香把蓝布叠放回篮子,说道:“多不多,多话给你三文钱,拿来打袼褙给谷子做两双新鞋。”
“有有,够你用。”阿金奶也不剥豆子,连忙端着簸箕跟卫兰香起往村里走,三文钱呢。
她家里那些衣服说是旧衣都是给面子,实际就是农家再补不穿不破衣裳,托人卖都卖不出去,除自己家,还拾别人不要,大堆呢,卫兰香听人说过有不少,这才开三文钱价,也就是做鞋底,不然谁买堆破布回去。
纪秋月正蹲在院里剁鸡草,见陆谷抱堆破布回来,奇道:“这哪儿来?”
见卫兰香带陆谷回来,那几个老嬷迎面就问道:“她兰香婶,干啥去啊?”
卫兰香笑道:“这不给们家谷子扯块布,回头给做身新衣。”
她从篮子里拿出布往陆谷身上比,问几个老人:“看这布衬们谷子不。”
“哎哟,真是好看。”
“咱小夫郎长得真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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