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去镇上路远些,她到底年纪小,觉得累就不愿再出去放鸭子,背个竹筐拉着陆谷跟她道去水塘边割水草。
两个人干活很快,竹筐没多久就满,还压得特别实在,沈雁下子没背动,被重量拽直往后跌,幸好陆谷从后边扶住她。
“太多。”沈雁口中说着,却也露出个偏傻气笑,双杏眼弯弯,天真又稚气。
她说着又要背
夏天快过去,趁最近太阳还大,多晒些干草囤着总是没错。
打草太多太重,搓出来长草不够结实,背回去路虽然短,但若是散还得重新捆扎,很麻烦,陆谷就跑回去拿麻绳,他来去匆忙,取麻绳后回来看,鸭子好好地在水里觅食个没少,心就踏实下来。
赶在晌午吃饭之前,他打草还挖野苋菜,无论鲜吃还是晒干都可以,这东西在水边长起来又快又多,让他挖到许多,用搓草绳捆提回去。
纪秋月见他赶着鸭子回来,背后背好大捆草,手里还提着野菜,赶忙过来接住,看这多野苋菜,就说:“正好,明儿拿杂面掺,蒸上锅菜馍馍吃。”
这几天为不让肉放坏,他们天天都加把劲吃,到今天还有最后碗鸡肉,虽说前两年过得苦,没多少吃,这会儿能吃上肉吃多少也不会觉得腻味,但连着吃,吃还五六天七八天,也免不想吃吃菜,蒸个新鲜野菜馍吃可不就馋人。
竹竿拍打水面,水花凌起,群水鸭嘎嘎叫着,惊慌朝水塘里游回。
陆谷将游远鸭子赶回来,不然就顺着河下去。
早起天还没亮,卫兰香就带沈雁同村里人结伴去镇上赶早集,攒篮子鸡蛋和篮子鸭蛋去卖,所以他今天来放鸭子。
这几日鸡草不用打,家里剁好大堆,水塘附近鸡爱吃草大多都被沈雁拔光,再想找还得往远处去,陆谷只有个人,怕丢鸭子没敢离太远。
辰时太阳还不算太热,他走回白石头处坐下。
纪秋月说是明天再蒸,可越想越馋人,干脆道:“还是等下洗,咱们晚上就吃。”
她说什陆谷都不会说个不字,点头应声好,他把鸭子赶回后院以后,又回来把那捆草摊开晾晒。
没多久卫兰香跟沈雁回来,家人这才洗干净手吃饭。
——
鸭子天吃两回,早起赶出去次,过午再赶出去次,不过有时忙起来出不去,沈雁就会到河边水塘边割些水草回来喂它们。
天蓝树绿,河水哗啦啦流淌,日头晒在脸上,他仰起头,眼睛便不自觉眯起来,在这样静谧中享受太阳热意。
从前吃不饱穿不暖,耳边总有刺耳叫骂,像这样安安静静坐着,对陆谷来说是不可多得,对他来说甚至恍若重生,明明离开陆家没几天,遭受那切竟似变得遥远起来。
他成日间低眉顺眼,连抬头都不敢,如今仰起头看天看云看太阳,对他来说是新鲜,逐渐就走神,木愣愣也不知在想什。
嘎嘎鸭叫唤回他神思,哪怕只有他个人,也还是有点慌,怕被人看见说他偷懒。
他揉揉晒热脸颊,起身在附近拔种细长茎秆草,这种草晒干跟秸秆样能烧锅,也是用来引燃软柴,不然木柴那硬,擦火擦到什时候才能点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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