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生意都讲究个和气生财,沈玄青说得平稳温和,话也清晰,不卑不亢样子,见中年汉子犹豫,他又说道:“您刚才问这鹿身上没伤,想来是有您周全考虑,这鹿皮如此完整,足以给府上老爷做双鹿皮靴,出门也是个体面。”
“嗯,你倒是知道所想。”中年汉子对吹捧是无比受用,却还矜持着,点着头面上神色有些淡然,似是对此不甚在意,心里却在想,他做事确实周全,要不怎当上管事。
“这价钱还是高,再少些。”他对沈玄青说道。
“八两银子已经便宜,要不是您来问,旁人都是卖十两,这样,您要是买,这只兔子给您拿去当下酒菜。”沈玄青抓起最大最肥只兔子,体型完全不是另外两只能比,足以显示他诚意。
讨价还价好结果不是把价钱压下去,就是添点东西当饶头,况且这只兔子还是特地孝敬给中年汉子,叫他脸上长不少光,但还是故作老成沉吟下,最后姿态十足地掏出八两散银给沈玄青,在其他人面前彰显足有钱威风,这才扛起鹿提着兔子走。
青面不改色扯个谎,语气里还有些遗憾。
野猪凶猛不好捕猎,他设陷阱不过是碰运气而已,若能捕到杀,既能卖钱,他在山里也能平安些,这头小鹿就跟白捡来差不多,但他要卖掉,就不能跟人说是白捡来,不然价钱会被个劲往下压。
身上没伤鹿皮就还是完整,中年汉子拍下鹿肚子起身问道:“多少钱?”
沈玄青也站起来,答道:“您给八两就成。”
中年汉子眼睛睁圆些:“你这后生,倒是敢开价,就这个你要八两?”
当然沈玄青并不知道,他回去后跟府里主人报是十两银子买回去。
“八两已经是便宜,母鹿卖得便宜只都要三四十两,这鹿怎也有四个月,往少说都有二十五斤。”沈玄青不慌不忙议起价。
中年汉子也不示弱,反问道:“母鹿多少斤,这个多少斤?这几斤肉你就要八两,不成不成,这样,五两行不行,行话直接就给你银子,都不用回去取。”
这话说得挺阔气,竟随身带这些银钱,中年汉子神色里带几分得意,而五两银子确实不是小数目。
“您也是识货,母鹿虽重,可肉老没这幼鹿鲜嫩,您和您府里老爷应是最懂这道,山里鹿机敏善奔跑,带着崽母鹿更是在深山里头,轻易不肯出来,寻常哪能打到幼鹿,更别说尝到。”
“人常说刚满个月牛犊肉嫩,那府城里老爷夫人都爱吃,咱们是不知什滋味,但这才三四个月幼鹿定然肉更嫩,价钱哪能和老鹿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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