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太阳到西边斜上方,还没落下去呢,他烧水,把沈玄青买驱蛇虫药用滚水泼开,拿着木棍搅化,成半盆黑乎乎冒着热气药水。
沈玄青给他找几根不用布条,缠在木棍上,好沾药水往门上窗上涂抹,涂层还不够,等稍微干后还要再涂两次,这样药水渗进木头里,时时有药味弥漫,就能防着蛇虫鼠蚁爬进房里咬人。
山里这些东西跟外边还不样,多少都带点毒,要是白天还好,能看见打死弄出去,夜里人睡着没法发觉,被咬口疼都是轻,红肿硬块几日不消,又疼又痒才叫难受。
不算柴房,这里连厨房带杂物矮屋拢共能算五间,都有门窗,药水又化多,陆谷干脆都给涂,等最后盆里剩个底后,药是花钱买,他没舍得倒,又去把柴房门给涂遍。
柴房里虽不住人也不放吃食,但万有什东西躲在木柴干草里也得操心,不如都
新被还在麻袋里没掏出来,年少到底稚气,还有几分羞涩未曾褪去,沈玄青悄悄垂眼打量这床被子,还好,他前段时日晒过,不难闻也不脏,这才放下心。
“起得早,今日不做其他,睡会儿也无妨。”他躺好后终是找到话语。
陆谷听见他低沉平稳嗓音,不知为何就渐渐放松下来,末小声嗯下,僵直身体总算能松缓些。
赶早上山路对谁来说都不轻松,身心放松后,陆谷闭上眼睛逐渐有睡意。
沈玄青也闭着眼睛假寐,过会儿待陆谷呼吸平稳,他又睁开眼睛。
门窗都开着,过晌午没多久,太阳正大,从外边照进来。
沈玄青睡西屋,东屋是老猎户以前住,他住惯这边,直都没换过。
因山里冷,只在南边墙上开扇窗,窗子对着前院,房里还算结实大木板床避开窗户放在西边,横着正对房门。
陆谷躺在最里边,床和泥墙之间有个窄缝隙,和山下不同,沈玄青那间屋子还有讲究床帐,这里就是个光板床,怕靠着泥墙弄脏床褥,就离得远些。
太阳从窗外照进来,亮堂堂,光束里能看见微尘浮动。
擦药时贴着他后肩手那样轻软,叫他到这会儿都傻愣愣惦记。
陆谷就睡在他旁边,胳膊离他胳膊不远,只要稍动动,就能摸到那只手。
轻攥在起手掩在被子底下,无人能看见,连被攥住手人都不曾知晓。
——
这睡就是半个多时辰,等陆谷醒来,身上疲乏褪去不少,精神头也回来。
和站着干活不同,旦躺下来,又是在屋檐下,没多久就觉出凉意,但陆谷直挺挺躺着,动都没动下,更别说去拉被子。
他紧张不安,沈玄青也有些如此,两人都默不作声。
山里静谧,还是外边几声狗叫打破沉默,上山后三条狗都是不栓,它们也不乱跑,就在附近奔跑戏耍,渴到河边喝水,累找个有太阳地方躺下,沈玄青听耳朵知道没事,只是乱吠,就不再留神外边。
他察觉到陆谷僵直,便想起夜里两人起睡觉时,陆谷也是如此,谨慎微小到哪怕睡熟都不会乱翻身,睡时是个什模样,醒后就还是什样,很少会变动。
沈玄青觉出冷意,坐起来从床脚拉开被子,和陆谷同盖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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