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天底下热闹并非所有人都有,张家大房,李婉云依旧穿得单薄在厨房做饭,手指红肿,神色萎靡灰暗。
张正子头七都过,老张氏断腿不能出门,她个妇人家没法儿搬动,最多喊全子娘来帮忙,把老张氏抬出来让坐在院里晒太阳。
唯儿子死,老张氏时而发呆久久不说话,直到看见李婉云,像是找到能出气,发作起来就骂她,比从前看着有点疯癫。
厨房外老张氏
竹竿上糊个马头,四五个男孩子骑着竹马手拿小树枝当长剑,打闹呼喝玩满头是汗。
秋收过后不少人家卖到钱,到冬日闲才有钱有空让九岁十岁孩子去念私塾,这会儿陆谷坐在纪秋月旁边,就听见好几个妇人说儿子念几页书认好几个字。
早起沈玄青和卢老大去府城办田契事,估摸着要到晚上才能回来,方才在家里时候,是沈尧青领着他们三个念三字经,这不写完字才出来。
他们到村口来热闹,沈尧青则趁暖和,拉着板车到镇上去卖柴火和拐枣还有冬笋。
个竹蜻蜓飞过来,打在陆谷肩头掉下去,他下意识捡起来,就见个戴着虎头帽小女孩过来,看着不过三岁模样,偏黑小脸蛋通红,但看着肉乎乎,眼睛黑又大。
又是个暖晴天,清溪村村头聚不少人晒太阳,大人小孩都有,热闹极。
泥哨响起来,好几个孩童铆足劲去吹,互相比较着,看谁吹得最响,有连脸都涨红,可见憋足那口气。
有两个四五岁小男孩各自拿只布老虎,嘴里嗷嗷叫着,都说自己大老虎最厉害,两只布老虎头撞在起,试图击败对方。
五六岁小女孩和小双儿大多安静,坐在小凳子或砖头石头上互相编辫子玩,亦或是两两对翻花绳。
大树另旁空地上,几个六七岁孩子在打陀螺,手里小鞭子啪啪响着,陀螺滴溜溜在地上旋转。
“是你?”陆谷小声问她。
小女孩很腼腆,只点头没有说话,陆谷笑下就把竹蜻蜓给她。
小孩拿着竹蜻蜓跑,和另外几个小姑娘小双儿起,双手搓阵,再松手竹蜻蜓就朝着天上飞去。
说起来虎头帽所有小孩都能戴,冬天戴着御寒,可村里大多都是给小男孩戴,更看重男丁些,像这个小姑娘显然招娘疼爱,身上衣裳和多数孩子样有补丁,但很干净,不像别小孩成天玩耍蹭不少灰脏,头上那虎头帽做,连纪秋月都和陆谷说好看。
太阳照暖人间,驱走冬日寒意。
有打得好,陀螺始终不停,连在旁看大人都给叫声好,甚至有汉子手痒,还接过孩子手里小短鞭去抽打陀螺,玩闹上阵。
这边闲汉子或蹲或站,几个聚堆说笑取乐,那边树下墙根下,老人晒暖说闲话,成亲妇人夫郎坐起做女红针线,各自有各自话说。
今日没别事,陆谷和卫兰香纪秋月到村口凑凑热闹,不然成天在家里也无趣。
十五六姑娘双儿正是大说亲时候,没成亲又不是孩子,村口汉子不少呢,不好在这边乱走,他们都没出来,招几个关系好在家里同做针线,说说话也能解闷。
沈雁年纪不算小,和村口这群小孩子没话说,就带绣绷子去找彩霞她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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