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老张氏在时候抠抠搜搜,她手里又没钱,回娘家带东西磕碜,叫她那两个嫂子和弟妹看不起,三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,只要把这钱牢牢攥在手里,回娘家也有底气。
天蒙蒙亮,李婉云洗洗银钱,依旧带着臭味又如何,这是实打实银子。
她隐隐约约觉出有钱好,尤其这钱定要在自己手里,想到从今以后她不用再顶着别人冷脸子要钱,就觉得腰板都直。
李婉云动作轻又快,将衣裳都打进包袱里,她自个儿衣服少,就张正子留下身棉
幸而是白天,黄达不敢乱来,看会儿就走。
她不敢忘那种眼神,她娘家村里七八年前有个寡妇独自人住,夜里被人翻墙进去,后来那个寡妇根麻绳吊死在家里。
有人酣睡晚,有人夜未眠。
翌日鸡鸣天还没亮,听到邻家有动静,李婉云才起身去后院,她脚步很轻,声不吭拿铁锨铲开粪堆,在恶臭中翻找到个裹得严严实实钱袋。
钱袋套两个,外面沾粪她直接扔,埋在里面这多天,第二层钱袋同样恶臭,打开钱袋取出用布裹着银子,布里是用油纸包整整三十两银子。
,只问她:“何时回娘家?”
李婉云将铜板妥帖塞进怀里,眼中全是感激,说道:“今天晚,明天白天去。”
既如此,陆谷点点头,也没别话,他捉起地上两只鸭子,剩下那五只鸡沈玄青和卫兰香抓,叫上狗崽三人就往家里走。
后面李婉云看着他们,张嘴想说家里这些竹筐篮子都给陆谷,可再想,终究作罢,低头收拾起乱糟糟院子,就算以后不回来,家当也不能全给出去,得做出过日子姿态,否则别人要起疑心。
夜色笼罩大地,因闹贼,许多人家早早就关上门,李婉云也是如此。今日闹成这样,四邻夜里肯定都会防备,就是黄达那个二流子,想来也不敢轻易靠近。
她将锭五两整银紧紧握在手里,手心被硌得生疼,却觉出种有钱踏实。
那天张四子骂她昧钱,她尖声骂回去,旁人不知,她自己知道是有心虚在其中,因为她真昧钱。
带上这三十两还有九十个铜板回娘家,手里有钱,就算不回来,娘家人也不会赶她走。
赶她她也不走,无非就是闹场,留在娘家总比个人住这里强,不用日夜担心受欺辱。
至于别家当还有房子,卖不成钱有些可惜,但她不蠢,知道不必再牵挂别。
她关好门窗,把菜刀放在床沿边,伸手就能碰到,枕头底下还藏剪刀,待躺下后睁着眼睛始终没睡着。
就算林金虎不说那些话,她也得找借口回娘家,闹贼本就是个大事,她躲回娘家谁也不能说什。
至于这闹贼,其实是没有事,是她自己悄声弄乱院子和厨房,屋子和后院狼藉也是她手弄。没别目,清溪村她待不下去。
今日下午她坐在院里劈柴,大门开着,路过黄达站在门口看她好会儿,那个二流子眼神让她万分恐惧,又惊又怕。
比起张家那些好亲戚,黄达眼神是全然不样,下流邪秽,以至她连话都不敢说,紧紧握着斧子手都在抖,心里只有个念头,若黄达敢进来,她只能用斧子劈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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