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他们在自家院子里晾晒,下雨话,用长叉把麦子往前面足够大堂屋卷就好,不用跑太远。
陆谷抽几根麦芒,坐在他身边沈玄青转过头来看见他手腕和胳膊,说:“这红。”
“不打紧,过两天就消。”他声音不大,从前在陆家时候他也要跟去割麦子,被麦芒扎出片片红点早已习惯,连伤口都不算。
沈尧青喝口水,笑着说:“今日太累,明天不忙,到镇上去下馆
“好。”何志点点头,他不是扭捏作态人,将钱揣进怀里带着陈冬冬走。
吃完纪秋月去洗碗,其他人都坐在堂屋里歇息,卫兰香摇着蒲扇,说起今年这十三亩麦子能打下多少粮食,就喜得合不拢嘴,再热都觉得值。
陆谷坐在旁边喝水,袖子上沾到麦芒扎胳膊,就低头仔细寻找,将麦芒抽出来。
他手腕子和脸上脖子都有麦芒扎出来小红点,现在坐着歇息还能好些,在地里割麦子时汗流浃背,又有麦芒在扎,混着汗水那才叫个难受。
“近来太阳好,晒干估计用不几天,到时候看你三叔家碾完,把牛借来使。”卫兰香说道。
菜也是用大汤盆盛,分量很足,盆炒蒜苗,盆炖鸭肉。
干农活时能吃上有油水饭菜是顶天,林金虎林金龙在沈家干好几次活,对这样好伙食都见惯,陈冬冬年到头舍不得吃几次肉,他家里炒菜油都不多,十分拮据,这两天饭不是鸭肉就是兔肉,他又馋又克制,想吃却不敢多吃。
恰好五个汉子五个妇人夫郎,张桌子围不下十个人,挤在起也太热,更何况好几个汉子在,挤在起不像话,就分成两桌吃饭。
见陈冬冬瞅着鸭肉咽口水,却夹筷子蒜苗,咬口馒头腮帮子鼓鼓陆谷瞧见,便给他夹两块鸭肉。
馒头有点噎,没办法说话,陆谷努力咽下去后才对看他陈冬冬小声说:“吃吧。”
“嗯。”沈尧青答应着,说:“到下午天凉,把石碾拉过去。”
“今年好,在新院子里晒,就是真下雨也不怕。”卫兰香脸上笑意不减,这几天晒得她越发黑,脸上皱纹也多,就显得越发老相。
经常干粗活重活人就是这样,苍老快些。
“可不是。”沈尧青在旁边点头。
收完麦子最怕下雨,麦粒被打湿后很容易发芽,就不值钱,是以谷场上家家都得留人看着,麦穗熟,都铺在谷场上,鸟雀会成群来啄食,白天留在那里还能驱赶,晚上也不敢松懈,会有汉子带着铺盖过去睡,就怕夜里不知道时候下雨。
见状,纪秋月笑着说:“快吃,吃完肉再把鸭汤分喝,天太热,吃完喝完就不用剩到明天,不然馊也可惜。”
陈冬冬这才能放开些。
收麦天热还要顶着酷日,工钱比插秧时贵,天是三十文,天半就给四十五文,这是汉子工钱,至于陈冬冬,他干活虽比汉子慢些,可点都没偷懒,沈家人都看在眼里,算他工钱时没有压得那狠,天给二十文,天半是三十文钱。
林金虎和林金龙先拿工钱回去,何志看给这多,比他预想十文钱多倍,口拙词穷之下,不知该说什好。
“他应得,以后再有活计,你若有空就来。”沈尧青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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