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。”陆谷喊道,他翻石头手不停,看见自己养小鸭子游向河边,朝他游过来,脸上笑意越甚。
“这会子摸螺?不好吃,全是仔。”卫兰香说完,见二儿子在编草玩,不免斜下沈玄青,这不成器,不知道干活竟坐在这里编草。
闻言,陆谷将手里湿淋淋螺蛳丢到岸边,笑道:“给鸡摸,回去敲碎给它们吃。”
鸭子在水里游来游去不用管,自然会找到螺蛳和小鱼吃,卫兰香听喂鸡,便在旁边找个地儿,也蹲下摸螺。
家里鸡鸭都金贵,吃喝都得伺候好,才能好好下蛋。
河边,乖仔在埋头舔水喝,尾巴时不时甩下,陆谷弯腰累,握着镰刀站起身歇歇,见乖仔往他身后看,呜呜叫声,他转头就看见沈玄青。
“来。”沈玄青走近,接过他手里镰刀,捡着小牛犊爱吃青草不会儿就割小半筐。
等竹筐塞满草后,太阳被云遮住,不是很热,他俩坐在河边石头上歇息。
陆谷好奇地看着沈玄青用草编东西,问道:“是做什?”
“等下给你。”沈玄青笑着说。
过两年陆谷怀上还好,怀不上,估计就有吵,毕竟子嗣是件大事。
沈玄青轻吐口气,吵嚷他倒是不怕,吵起来也有他顶着,最怕,是休弃二字。
陆谷性子软弱,当初在陆家过得实在凄惨,连口饭都吃不上,更何况和陆家已经断往来,若陆谷当真离他,是活不下去。
如此想,便让他心口莫名疼痛,这感觉实在糟心又堵心,不过几息而已,就叫他心中酸涩难忍。
无论如何,他俩决不能走上休弃这条路。
没云朵遮挡,露出来太阳照得人眯起眼睛,手泡在河水里还能凉快些。
沈玄青低头编草没怎说话,但见卫兰香对陆谷和颜悦色,堪堪放点心。
“这些够。”卫兰香看眼岸边螺蛳,起身捋
他看会儿,抬手又去摸乖仔脑袋,瞅见河水边沿石头上趴几个螺蛳,就往前走几步,找个稳点石头蹲下,将螺蛳个个摸上来。
螺蛳还没到肉肥时节,还有肚子仔呢,不怎好吃,但能摸回去敲碎给鸡吃。
他摸挺起劲,还把水里石头翻起来,个个往岸边扔。
沈玄青瞧见他这忙碌,编草手顿,唇角扬起露出个笑容。
今天卫兰香在不远处放鸭子,瞥见他俩在这边,便用竹竿赶着鸭子过来,她还背着筐给兔子打草。
待缓过来后,沈玄青思索会儿找好借口,若以后卫兰香问起来,就说手里没钱,不愿陆谷生,他儿子得精细养着,不能像乡下人这般胡乱给口吃。
反正在娘眼里,他从来都是倔,至于信不信,他咬死这个原由不变动就好,余下走步看步,王郎中也说,不是不能怀,就是能难些,过两年等陆谷身子养好,说不定能生好几个。
人是不能钻牛角尖,否则越想越憋气郁卒。
沈玄青长到这个年纪,吃过没钱苦,受过旁人冷眼,胸中自然有几分豁达,决定好事情就不再多想,更甚者,想到过两年要和陆谷生好几个,就觉得如今手里那点钱确实不够,借口下子就成真。
水浇完,他把葫芦瓢扔进水桶里,出门去找陆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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