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玄青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门外,似惆怅又似无奈,低声叹口气,今日是他太着急,原以为自己断不出来脉象,想着让王郎中诊诊,看陆谷是不是怀,谁知听到那番话。
纵使嘴上再说不打紧,但心里难免会有几分在意,他都这样,更别说陆谷,忙忙也好,省得胡思乱想。
成亲生子素来是天经地义事,祖上人都这样过来,在清溪村中沈玄青所见所闻也皆是如此,自然会这样期待,纪秋月成亲后直没怀原由他多少知道些,但陆谷就有点不同。
像这样不好生养或是不能生养双儿和妇人,他曾听人说过,怀不上多数都会被夫家休弃。
是以回到家后,他连提都不敢和卫兰香提,他也不知自己在怕什,眼下将思绪捋清,还是觉得不能让更多人知道。
鸡爱用爪子在砂砾和土中乱刨,只能暂时将它们隔开,不然草籽菜籽肯定要被它们翻出来吃掉。
沈玄青提着木桶从后门进来,他到河边打些水,乖仔跟着他起进篱笆圈里,他拿葫芦瓢浇水,说道:“明天上山走慢些,多带几个鸡蛋,你记着天天吃个。”
“嗯,知道。”陆谷答应句,王郎中说话他没忘,小母鸡下蛋足够他和沈玄青每天都吃个呢。
说着话,他拽过旁边两个鸡食盆,将剁好草拨进去,和盆里麦麸搅搅,就给大小母鸡端过去。
食盆放下,大小鸡都围过来,可以说将食盆围个水泄不通,低头咕咕咕啄食。
陆谷眼眶湿润,其实他直都不爱哭,只有挨打时才忍不住眼泪,这会儿见沈玄青在笑,他努力想把泪花憋回去。
“这有什,阿嫂和大哥不是也生晚,今年才怀上,不着急。”沈玄青有点看不得夫郎眼泪汪汪模样,心都是软,连声音都放缓。
“嗯。”陆谷重重点头,鼻音听起来闷闷,眼眶里那滴泪水最终还是掉出来,他便不好意思地抬手擦掉。
沈玄青看眼前面两人,低声说道:“好,回去吧。”
陆谷擦干净泪痕,没说话但乖乖跟着走。
他眉头轻皱,心道,以娘那个性子,若知晓陆谷不好怀上,就算不在陆谷面前吵嚷,背地里也得跟他闹闹,若
陆谷看眼水盆,说道:“水不多。”
“给。”沈玄青从木桶里舀瓢递过去。
倒完水陆谷在原地歇息,他看会儿沈玄青浇水,有点出神怔忪,待回过神后开口:“给牛羊打些草回来。”
“嗯,带上狗。”沈玄青直起腰说道。
陆谷拎起地上竹筐,喊声乖仔,他俩就出后门。
路上四个人都没忘买肉事,到孟大岳家转圈,提回来三吊肉。
等回到家,纪秋月和沈尧青都没多言语,沈玄青自然也不会将陆谷不容易怀上事告诉卫兰香,省得再叫陆谷心里难受,这种事本来就急不得。
新宅子里,陆谷蹲在鸡圈旁边剁草,耳边都是母鸡咕咕咕声音。
原本很大鸡圈被分成大小两片地方,母鸡和小鸡只能在小那边转悠,用来做间隔篱笆是老宅子旧篱笆,那边不再养鸡鸭,篱笆也用不上。
大这边空地他和沈玄青翻遍,随手撒上草籽菜籽,又将泥土盖上,等浇水,过几天就能长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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