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下后陆谷没有立即睡着,山里比山下要凉快些,还得盖条厚被子,太薄睡着后会觉得冷。
他手里捏着草蝈蝈玩,上来时放在鸡蛋篮子里,就怕揣在怀中挤坏。
沈玄青进来看见就笑,说道:“不如再给你编个草笼子,把蝈蝈放进去养。”
“编大些,它头上两根须须这长呢,太小会挤折。”陆谷认真道。
沈玄青忍俊不禁,说:“好,编个大,到时候给草笼上系根绳,就能挂起来。”
泥腿子年到头能在地里刨几个钱,家里旦有人病伤,全都得勒紧裤腰带,还有那祖上没甚家产,打赤脚就更穷,各个村子都有娶不上媳妇光棍。
旁人如何想陆谷无法知晓,山路颠簸,竹篮里装着鸡蛋,不敢放在板车上,只能他提在手里,走得就慢些,路也小心护着,生怕撞碎蛋。
比起前两次上山,如今天热穿得衣裳薄,走路时无论腿还是胳膊都不受捆制,变得轻松些。
翻过山头又下坡,路走走停停,终是到。
刚过晌午,日头依旧晒,乖仔饮够水,湿漉漉嘴巴往下滴答水迹,它吐着舌头趴在阴凉处歇息,大灰和大黑也是如此,纵使在山上跑惯,走这久肯定会累。
夏天亮早,陆谷背好包袱提着竹篮和沈玄青往山上赶路,地势崎岖,时而上坡下坡,为把板车拉上去,就得多绕点路,走好过地方。
这条路他俩已走过许多遍,乖仔也是认得,跑在前面。
晨曦微光浮动,夜晚凉意还未消退,大清早山林里有鸟雀鸣叫,头顶交错枝叶茂密绿郁。
车轱辘吱呀吱呀响动,陆谷听见不远处有人低咳,随即响起砍柴动静,大灰冲着那边呜汪叫声。
沈玄青早他步看见林子里砍柴人,朗声问句好:“大勇叔,起这早。”
“那感情好。”陆谷点没客气。
等沈玄青上床后,他把手里蝈蝈放在枕边,不再玩。
也不知谁先主动,两人习惯性抱在起,黏黏糊糊腻腻歪歪,亲着搂着小闹阵就睡。
树影婆娑,房间里安静下来,外面三条狗也分别找个地儿趴下,
沈玄青从外面提桶水回来,陆谷蹲在泥炉前已经点燃火。
陶罐架在泥炉上烧水,他俩坐在阴影处歇息,觉得饿从小布袋里摸出凉馒头啃口,天热,吃凉不打紧,白面馒头挺软和。
乖仔用爪子扒拉他鞋面,陆谷只好给它掰小块馒头,人有馋人,狗也有馋狗,每次无论他吃什,乖仔都想尝尝。
“累等下睡觉,多歇歇。”沈玄青三两口吃完个馒头,见陶罐里水开,起身去厨房拿大勺和碗出来。
今天没有活要干,他俩吃喝完后填饱肚子,就回房歇下。
吴大勇也看见他们,笑道:“是,砍些柴回去,你们是上山?”
陆谷认识他,是村里吴阿奶儿子。
“对,趁着天凉赶路。”沈玄青答应着,又说:“那大勇叔,俩先走。”
“好好,快去吧。”吴大勇点点头,看眼远去陆谷,他神色惆怅,低低叹声就闷头砍柴。
他看陆谷不是因为别,他儿子吴泰都二十好几,年纪比沈玄青还大,但因家里穷,说好几次媳妇人家都没看上,这两年家子人都发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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