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他这说,沈雁稍微放点心,她轻吐口气,说:“等会儿换,还是先梳头发要紧。”
“好,他们巳时才到呢,这才卯时,不急,慢些来。”陆谷宽慰她几句。
今天头等大事就是顾承越要来和沈雁相看,已经和三房说好,到时让沈雁过去,在沈玉房里开着窗子假意做针线.
顾承越要帮沈顺旺家挑水劈柴,因他是书生,家又在吉兴镇上,并非乡下农家,扛木头翻地锄地就免,只要把沈顺旺家前院菜地锄遍即可。
他们这里习俗如此,劳作番,好叫人知道,女婿是有力健壮,只要能干活儿,勤快些起码饿不死,对乡下人来说,家子能吃饱穿暖就很可以。
沈玄青起得比他俩早,挑满缸里水正在劈柴,看见儿子出来后,他笑着吹几声口哨逗灵哥儿。
小灵均看向阿爹,在陆谷怀里笑个不停,两只小手拍着,十分高兴。
“娘说在那边热早食,乳果洗好扎开,你喂完再和雁雁起过去吃。”他边捡地上劈好柴火边说,都抱进柴房里摞好,又拿扫帚将木屑扫成堆,归拢到柴房外柴堆前。
他将扫帚靠墙放好,说:“今天来人,先去那边忙,趁早喂完牲口,后头好拾掇番。”
灵哥儿尿完,陆谷起身答应着:“好,知道,你去吧。”
眨眼又是好些天过去,深秋凉意渐重,恰逢今天没有风,太阳还挺大,属实是个好日子。
沈家二房大半年来分散两处,今日是少有齐全。
大清早,因万物枯寂,庄稼地里没有那多活儿,除上山挖甜窝根,不少人家在太阳出来后才渐渐有动静。
灵哥儿夜里睡得早,他如今会翻身会爬,醒来就趴在陆谷胸膛喊阿姆,小脸蛋也凑得很近。
大人平时忙这忙那,有时不免疲累,陆谷闭着眼睛,他早已习惯儿子醒这样早,没出声想再睡会儿,然而脸颊被只小手挠几下。
顾家景况沈玄青已打听清楚,原本和镇上寻常种地人家样,不是什高门富户,不过这些年渐渐攒家底,镇外那二十亩良田雇长工,家里
沈玄青走后,早起外面较冷,他抱孩子走进堂屋,看见桌上碗里放好乳果,就坐在桌旁喂灵哥儿先吃,又朝卫兰香屋里喊道:“雁雁,起来没?”
“起来。”沈雁正在穿衣裳,她心中忐忑,方才沈玄青走时她听见,如此家里就只剩她和陆谷。
“谷子哥哥,你看这样行吗?”她穿好新衣裳出来,头发还没梳。
陆谷见她神色紧张忧虑,连带着他自己也有些不安,和别姑娘双儿不同,他压根儿就没和沈玄青相看过,没经过这阵仗。
他仔细打量番,说:“好着呢,鞋子不是有双新,记得昨晚娘给你拿出来。”
“阿姆,姆。”
灵哥儿说话还不太利索,有时吞字吞音,说得含糊,但架不住直叫他。
陆谷无奈睁开眼,拿掉挠他脸颊小肉手,就看见他们家小灵均冲他笑,只是笑着笑着,就流点口水。
他把孩子抱起来,让稳稳坐在床里,自己才好起身,刚坐起来就伸手拿起搭在床头手帕,给灵哥儿擦擦嘴。
这会子还早,陆谷没忘记今天正事,给自己和孩子都穿好衣裳,头件事就是端着孩子到院里撒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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