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谷站在树下很是失落,裤子被拽拽后,他低头去看灵哥儿。
“阿姆,蛋,蛋。”
灵哥儿没记住桑蛋两个字,只记得蛋,仰着头眨巴眼睛看他,副期待模样,让他心里更加郁闷,早知道,干脆带孩子回家上山去摘,他们那儿山大,野桑树也有不少,只要耐性去找,肯定有没摘完。
“汪!”
乖仔冲着林子里飞起鸟儿吠叫声。
二月底三月初,灵哥儿岁半,走路越发稳当。
陆谷抱着孩子和邻居刘婆子起到镇外挖野菜,刘婆子带八岁孙女和五岁孙子,孙女小红很懂事,帮阿奶起挖野菜,孙子小山顽皮,跑来跑去像小猴子,被阿奶骂后才想起挖野菜事,蹲下来没会儿,又不安分。
乖仔看家没跟来,陆谷把灵哥儿放在地上,他们灵哥儿如今大,学着阿姆去拔草,他不认识野菜,小手指头只捏着草叶去揪。
陆谷在旁边看着,心觉好笑。
“那边。”刘婆子蹲着,手中轻甩拔下来野菜,将根系上土渣甩掉些,她把野菜扔进篮子里,指着左手边树林子说:“那里头有几株野桑,再过个月,就能来摘桑蛋。”
哨类小玩物。
他没念过书,但也懂知恩图报道理,在沈家白吃白住已经够让他臊,再不干点活或是买点东西,岂不是过意不去。
因处好,陆谷和沈玄青回老家过年时,干脆连他也叫上,老家两处院子,足够住人。
和以往割年肉不同,今年他们自己养猪能宰。
开始只养四只,其中只留作种母猪,后来肉铺开张,沈尧青又拉四只猪仔回家养,禽畜牲口是越来越多,得亏宅子大,当年沈玄青花大价钱筑泥墙,将整个宅院围住,家里五只狗在,夜里只要防备些,是不怕被偷。
陆谷只得抱起孩子,说:“这儿没,走,咱们先回去,改明儿让阿爹去问问人,看哪里还有。”
灵哥儿没吃过桑葚,不知道那是什,即便来时候高兴,这会子没吃到也无别反应,只
桑蛋就是桑葚,乡下土话这样叫。
之前在老家时,开春后陆谷和沈雁会上山去摘桑蛋,每每吃手上嘴上都是紫黑,个冬天没什果子吃,摘个酸酸甜甜桑葚子就心满意足。
听林子有,他干脆抱起孩子进去找,知道地方,以后好带灵哥儿来摘,今年孩子能吃。
然而四月初时,他抱着灵哥儿再来这里,几株野桑上只挂些小小青果儿。
这里离镇子不远,大人还好,都是孩子在惦记,桑葚刚变紫点,就被虎视眈眈小孩用竹钩子够走,哪里能轮到来迟他俩。
杀猪这天,罗标自然起帮忙。
多个汉子,就无需陆谷他们动手,只在旁边看着,杀猪到底是血腥活儿,他抱着灵哥儿领昭儿回老家去玩,没让孩子看,万惊吓到就不好。
年三十儿晚上饭十分热闹,鸡鸭鱼肉齐全,如今他们已算是小富人家。
两个孩子会说话,陆谷和纪秋月教几句吉祥热闹话,奶娃娃穿着喜气红色棉衣,都戴着长命银锁,昭儿胖乎乎虎头虎脑,灵哥儿漂亮秀气,细声细气说两句吉祥话,桌大人都在笑。
又年过去,日子总在不经意间溜走,枯黄山林又渐渐披上绿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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