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谷在后院扫雪,看见穿得圆滚滚灵均跑过来抱住他双腿,脸上这才有笑容。
他放下大扫帚,把抱起儿子亲亲肉脸蛋,说:“姑姑给你煮鸡蛋,等会儿自己剥,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灵哥儿答应声,见他眼睫毛都湿,伸出小手去摸。
陆谷眼睛被只小手捂住,笑着眨巴下眼睛。
他眼睫长,动就扫过灵哥儿掌心,孩子笑咯咯,耍会儿后,铲雪沈尧青直起腰板,笑道:“来,大
又下雪。
陆谷站在屋檐下,这几天他脸色直不太好,也没怎笑过。
雪是昨天后半夜开始下,到这会儿还没停,天色昏沉,雪片子比较大,在地上落厚厚层。
沈尧青正在扫院子,好歹弄出条能走路。
白雪上,乖仔走过地方留下串串爪印,今年没有去秋猎,它又常在镇上,肉铺里些骨头肉渣都是它,吃得比往年还要肉多毛厚,点都不怕冷,因是猎犬,倒是没那肥壮臃肿,跑起来依旧像阵风,矫健神勇。
识往街口那边看,这里是进镇子必经之路,沈玄青要是回来,肯定会走这里。
吉兴镇比丰谷镇大,人自然要多点,日子好人家能穿暖,有还带着皮帽子,可更多,是衣裳有补丁人,家境般,好歹能弄件棉衣穿,连缝补也能看出是用心。
至于更穷,衣衫单薄破破烂烂,双手勉强拢在袖子里,顶着风往前走,冷风吹只能缩脖子,可风是不讲情面,无论钻进哪里,它都能顺着缝儿吹进去,躲是躲不开,勤快些穷人打柴或是做短工谋生,不至于冻死饿死。
人来人往,许多人从街上走过,却始终不见沈玄青身影。
有小贩扛着糖葫芦垛沿街叫卖,灵哥儿听见,就朝那边看去,他知道阿姆不会给他买,就抬手攥着沈雁衣袖,压低小奶音悄悄喊:“姑姑。”
陆谷看会儿天幕,没有闲着,拿铁锨帮着铲雪,如此忙阵,身上渐渐热乎起来。
前院弄完,雪堆积在树下和菜地里,他正要和沈尧青往后院走,听见房里孩子在喊阿姆。
灵哥儿比之前大,睡醒后很少再哭,有时自己就爬起来,今天估计是觉得冷,就没下床。
“去。”在厨房烧水热早食沈雁听见,往灶底添把柴火,拍拍手就往屋里走。
进去就看见被子鼓起小团,她笑下,假装看不到,问怎找不到他们家小灵均,把脑袋蒙进被窝里小灵哥儿没坚持会儿,自己就笑出来。
沈雁低头看他,顺手给他把歪虎头帽解开,重新在下巴底下系好,这顶虎头帽是能遮住耳朵,绑好就能捂住,不然孩子耳朵冻得通红,她边系边说:“行,有糖人吃呢,今天不买。”
灵哥儿有点委屈失落,不过舔舔手里糖人后又笑起来,可真甜。
“走,回去吧,该做饭。”陆谷视线从街口收回来。
沈雁知道他在望什,二哥哥是八月初走,如今已入冬月,走三个月,走前说最多三个月就能回,想来没几天。
陆谷就这等,到后来天天引着灵哥儿往镇口走,有时是借口过来买东西,有时干脆什都不说,过来就张望着看向官道那边,可半个月过去,始终没看见沈玄青,也没看见马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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