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谷和沈雁送他出门后,两人在院里坐许久,灵哥儿独自在旁边玩耍,乖仔趴在地上,连它眉眼里似乎都染上忧郁。
“谷子,雁雁。”严氏提着篮子从外面进来,她瞧见这两大小模样,差点落下泪。
昨晚沈尧青找过去,说自己要出门找沈玄青,托她和老杨头帮忙照看家里,马队死那多人,二小子不见踪影,她哪里歇下,夜里哭好几回,这不早起安顿好家里,妮儿和小孙子让老杨头看着,自己先过来。
“来来,阿娘给你们带好吃
肉铺门口,买兔子夫郎听见这事,从三言两语里听不全事件,但猜个八九不离十,恐怕情形不太好,站在铺子前时犹豫,人家家里出这大事,若兔子没杀好,他就不要,何必讨这个嫌。
话还没出口,陆谷提着杀好兔子从后面进来。
“阿嬷,拿好。”他眼圈有点红,但说话行动并无任何不妥,收钱时还露出个淡淡笑。
沈尧青和沈雁说这事时声音压得低,没敢让孩子听见。
灵均小,有时候大人说话他根本听不懂,但见姑姑伯伯神色都不好,他乖乖坐在小凳子上没说话,等陆谷过来抱他,才紧紧搂住阿姆脖子,贴在陆谷脸颊上睁着双懵懂大眼睛小心翼翼看几个大人。
。
只是天鹰岭离玉青府城远,查起来不是那容易。
“在府城没打听到,原本要回来,谁知碰到丘家人,得知这消息,他们家去人,看打扮和容貌,正是马队里人,昨天刚把尸首拉回来,在府衙里放着,就过去看,没有二青。”
说到这里,沈尧青才擦下眼睛,略微有些哽咽:“明天再去找,那里头也没有丘老大和丘老三,他们家要往天鹰岭府城去,也去。”
沈玄青天没回来,这些事就瞒不住,也无法隐瞒,只能照实说。
镇子就这大,冬天多数人都闲着,有些闲话和流言旦露出点风声,就能被传开。
沈玄青没回来,家里陷入阴云之中,连在老家卫兰香和纪秋月都不得安生,沈尧青托人回村带口信,让他俩稍安勿躁,自己和丘家人上天鹰岭那边去找。
连顾家也得消息,顾承越和顾大娘匆匆跑来看,没敢在陆谷面前多说话,背地里问沈尧青,顾承越大堂哥顾承元是跑水路船贩子,给别人拉货,走得路远,也认识些人,说可以让他堂哥再帮着打听。
沈尧青赶着骡车走,没人回家拉兔子,铺子不再开门,剩下几只鸡鸭,陆谷想给沈玄青留着,等他回来吃。
腊月初这几天没下雪,路上倒好走。
陆谷依旧坐在那里,听完后他没动,直到沈尧青试探喊声谷子。
他攥紧手里刀,抿着唇低头继续杀兔子,言不发,手上却没停。
见他如此,沈尧青挪脚,在心底重重叹口气,先出去。
后院只剩陆谷人,他依旧没说话,低头干活,只是忽然,有水迹滴答掉落,兔子拾掇好,他在旁边水盆里洗洗手,这才抬胳膊擦擦眼泪。
铺子前面人声杂乱,马队汉子多是丰谷镇,躺在府衙尸体并不全,有人在里头找到自家汉子或是儿子尸首,还有人和沈尧青样,没有找到,跟着他坐骡车回来,这会子说完话,各自摇头叹气擦着眼泪回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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