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十分自然,点儿也不会显得矫揉造作,徐尘屿从这句随意话里,品出哲学味道。
就如季松临所说,胶片摄影师很珍惜每次快门,第是胶片贵,每摁次快门都要烧钱,第二是不能重来。
季松临将相机拿在手里,礼貌地询问道:“可以试下吗?”
徐尘屿点头微笑:“请便。”
季松临将镜头对准徐尘屿,他身后是方荧幕,电影里两个男人在机场拥抱告别,这幕,光影恰好,只听见咔嚓声,他说:“你是摄影师?”
徐尘屿礼貌伸手:“很高兴认识你!”
“抱歉啊,”季松临看下自己脏兮兮手,不好意思地笑声:“失陪下,先把手洗干净。”
徐尘屿点头,季松临稳步走过去,前台下方有洗漱池,后面是座酒柜,摆放着各式各样精酿酒。
夕阳穿过唱片店,余晖撒在没有标签酒瓶上,折射出波光。
门外清风浮动,光和尘纠缠着,在季松临身后形成道光晕,这副画面很美,胜得过徐尘屿路看来景色,在摄影师眼里拔得头筹。
行架子,其上唱片,都是徐尘屿喜欢类型,像是冥冥中有种牵引。
徐尘屿听着他声音,将唱片店每个角落收归眼底,他心中涌现出股期待,来得奇怪而猛烈,他突然很想认识这位店主。
徐尘屿从没跟陌生人搭讪过,他没有这方面经验,暗忖着直接开口,会不会显得太唐突,但拐弯抹角又不够真诚,他沉默片刻,索性直接点。
徐尘屿绕到他身旁,伸出手,字正腔圆:“你好,叫徐尘屿,岛屿屿,能跟你交个朋友吗?”
话才说完,他立即皱眉,心中发笑,觉得自己还真是没什新意。
徐尘屿耸耸肩膀,露出副虚心表情:“业余,只是爱好。”
季松临偏头,举至95度角位置,在镜头后对徐尘屿说:“看!”
他停下来,想看看构图,突然反应过来,
徐尘屿举起相机,将这幕永远停格在胶片上。
季松临擦拭双手,指尖还坠着滴水珠,他用指腹拈干净,朝徐尘屿走过来,他眼就认出他胸前挂着柯达相机。
“胶片机?这年头,没几个人会用胶片。”
“你看起来像个行家,”徐尘屿将相机取下来,递给他:“胶片机造价太昂贵,也许人们更习惯用数码。”
“只是见过而已,也不懂摄影,”季松临等指尖水迹彻底蒸发,才接过相机,微笑着说:“再说,数码相机成本便宜嘛,像这种胶片机,张胶片只能摁次快门,错就没有重来机会。”
那男子好像没看出他窘迫,晃晃自己满是机油双手,不好意思地笑,就着蘸满油手指,从桌底下掏出张名片。
那衣袖挽起半,露出他结实小臂,肌肉线条明朗,刀削出来健硕,只是其上有条蜿蜒伤痕,破坏整体美感。
这道疤痕太过醒目,以至于徐尘屿看良久,直到他意识到这样不太礼貌,才收回目光,看向那男子手中名片。
名片上写着“季松临”三个字,是行书,字体遒秀,不像影印件,反倒像亲手描摹,“临”字最后笔将尾梢收得利落漂亮。
青年男子微微笑:“你好,叫季松临,等候君临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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