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星嚓声点燃,季松临低头吸口,他垂首时,额前有缕碎发,不至于挡住眼睛,但遮得他眼眸微敛,这看去,很是魅惑。
徐尘屿不偏爱颜色,他明白皮囊这种东西,是天赐礼物,来得傲慢且愚蠢,表相挡不住风霜侵袭,只有骨子里美才能不惧岁月,熠熠生辉。但这人抬手投足间充满艺术感,不由引得他想多看两眼。
季松临吐出口烟圈,将烟盒翻转过来,露出行印字:“也是,吸烟有害身体健康。”
徐尘屿被他逗笑,摇摇头,表情颇为遗憾:“倒不是为养生,工作环境挺严肃,最好别抽烟。”
季松临听他言语中有点遗憾,又见他直盯着自己香烟,突然朝他递去烟盒:“今天周末,你想试试吗?”
唱片机转动,季松临放下唱针那刻,温柔至极人声响起,主唱嗓音有着雌雄莫辨美感,音乐仿佛让人置身于烟雾缭绕黑暗中。
徐尘屿听着,心间似有缓慢水流经过。
音律节奏缓慢,氛围潮湿,听觉瞬间就堕入绵软空间。
这个黄昏很美妙。
令人沉醉。
自嘲地笑笑:“很少用胶片机,忘记,现在还看不成品。”他左手捏着机身:“喏,还你。”
徐尘屿接过来拨动转轴和按钮,又递给他:“刚刚参数不对,重新设置下,你再试试。”
季松临对着徐尘屿方向测光,他摆弄得不是很顺畅,再次将镜头对准徐尘屿:“也许会浪费你好几张胶片。”
“没关系,包里还有沓。”徐尘屿话音里带着浮动笑意,落在耳里,像是音乐。
季松临像是玩上瘾,他寻找光晕,最后次摁下快门,将相机还给徐尘屿:“你让免费试用,作为交换,可以请你听段音乐。”
徐尘屿看着那缱绻烟圈,像是看见个可爱又可恨小恶
播放曲子叫《sweet》,出自乐队CigarettesAfterSex,翻译过来,叫事后烟。
季松临退后两步,随意靠着架子,对徐尘屿微抬下巴:“说来也巧,这支乐队刚好巡演结束,三天前还在隔壁酒吧办过场,来得歌迷特别多,挺热闹。”
“是吗?还没去过他们现场,”徐尘屿说得很自然,像是提到这茬,随口提起:“第次听他们音乐,是那首大名鼎鼎《K.》”
“下曲就是,”季松临拿出特质烟盒,很精致,包装像是手工皮制,他问:“来根吗?”
“不,”徐尘屿双手插在裤兜里:“不抽烟。”
徐尘屿抬首对上他眼睛,笑着说:“好啊。”欣然接受后,徐尘屿翻看着架子上排又排唱片,越过独立乐队,爵士摇滚,选中张慢核,说:“就这张吧。”
季松临迈步步,笑着接过唱片。
机油气味早已被清风吹散,眼前人才迈近步,徐尘屿就嗅到股乌木气息,他是个香水控,对香气很敏锐。
传统乌木沉闷,散发着难言苦涩药味,季松临身上乌木香却很别致,像片干涸荒芜大地,唯有株乌木缓慢生长,根系散发着辛香,枝叶带有果香,在麝香冲刷下,沉重褪去,变得轻盈。
徐尘屿在脑海中搜索着这股味道,他自诩识香无数,却闻不出这只香水来自何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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