杯盖扭开,热腾腾香气螺旋而来,徐尘屿喝口,浓而不苦,
人来人往间,两个大男人就这蹲在浮桥底下,研究株不起眼小草,模样有几分滑稽,不过他们毫不在乎。
季松临看着徐尘屿黑眼圈:“你夜没睡,累不累?”
“不累,你不也夜没睡。”
须臾后,季松临饶有兴趣看着他,突然说:“要不们去看日出吧。”
手表上指针正好五点,天空接近破晓。
这话说得很轻,但徐尘屿听着,莫名有些触动。
细雨落停,冷风佛过,带来丝凉意,院子里留下不少水洼,映照着白晃晃月亮,和两个并肩而行身影。
这医院落地不久,住院部往停车场方向,建有浮桥往来,流水潺潺,蜿蜒穿过。
空气中浮动着雨后特有清香,经过葳蕤茂盛芳草时,徐尘屿蹲下身来,指着片绿染,说:“咦,这里居然种江离草。”
季松临也蹲下身:“江离草?有什说法?”
话内容,无非是哪里人,在什地方工作,做什职业,徐尘屿答得认认真真,没有丝敷衍和不耐烦,等详述结束,他外婆对面前年轻人,已经有个大致解。
老婆婆端着纸杯,好奇语气像个小孩儿:“尘屿是警察啊?看电视上说,当警察很危险,每天都要面对坏人,什小偷,抢劫犯,有些人还带着枪呢。”
每次出任务,算得上九死生,徐尘屿对工作危险性不予置否,他坐在床头,声色并茂地讲个工作中寻常又不涉密小故事,听得沈夕澜惊心动魄,非要缠着他再讲两个。
医生巡夜,正巧走到病房外,他敲敲玻璃,示意安静。
看墙壁上钟摆,时间已经到凌晨,确实不早。
徐尘屿漾开个温暖笑容,说:“好。”
半个小时车程,从医院出发,越过排长长白桦林,单薄暮色中,打开车门,他们逆着晨曦,站在巍峨山巅。
山头占地好,在这里,能将大半个Z市尽收眼底,看尽日暮光辉,夜色灯火。
灌木凝结着层秋霜,徐尘屿被风吹得眯起眼睛,他搓搓双手,拢紧衣领。
“咖啡。”季松临将保温杯递到徐尘屿眼前:“应该还热着。”
“中学课文啊,你有没有背过《楚辞》,扈江离与辟芷兮,纫秋兰以为佩,说就是这种草。”
“初中啊,过去得有十多年,你还能记得这清楚。”
“那是,可是语文课代表,”徐尘屿掐断其中株,捧在手心里:“江离还有另个名字,叫做蘼芜,可以做香料,你闻闻。”
季松临低头嗅嗅,他掌心里满是馥郁香气,闻得人心神摇曳。
夜色不再深沉,月亮色彩逐渐淡去。
沈夕澜和徐尘屿对视眼,他抿抿嘴巴,又指指枕头,示意老人家该休息。
夜已深,徐尘屿替老婆婆盖好被子,接过她手中空空纸杯,绕到病床另头,丢进垃圾桶。
“婆婆,已经四点,您早点歇息,”徐尘屿说:“等天亮,和松临接您回家。”
季松临拿出小药盒,轻手轻脚地喂外婆吃药,不忘小声叮嘱她,不许再偷吃甜食之类话。
临走前,沈夕澜叫住徐尘屿,她轻声说:“警察这种工作可不简单,老太太好佩服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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