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齿间含着这两个字,季松临用种近乎痴缠口吻反复念着他名字,仿佛这样,能帮他止住点疼痛。
“咚、咚、咚。”
敲墙声音很轻很小,却准确无误地钻进季松临耳膜,他匆忙起身,晃荡下才站稳,他将掌心覆盖在门把上,直到捏湿把手,才轻轻推开门。
房间里飘荡着浓重烟味和酒味,还有那无孔不入,挥之不去哀伤。
最先映入眼帘是抹孤寂背影,徐尘屿坐在阳台上,缩起手脚,用手臂环抱住自己,他穿着身半干半湿衣裳,头发凌乱,季松临放慢脚步,行走间几乎没有任何声响,他转到他身侧,看见徐尘屿结痂侧脸,浑身染血,他下巴冒出青胡茬,毫无生气外壳裹着颗伤痕累累灵魂。
日理万机,他手头还有好多生意要处理,也不能直呆在这,他走过来,拍把江秀元肩膀:“发生这大事,尘屿情绪也不可能下就好转,让松临陪着他,们先走吧。”又对季松临说:“劳烦你,有什需要,你随时给们打电话。”
大门轻轻阖上,世界归于宁静,所有声音都远去,只剩下季松临轻缓呼吸。他靠着冰冷墙壁,陪着墙之隔人挨过难关,他有分寸,知道徐尘屿需要安静,只是轻轻地,小心翼翼地说:“就在这里,等你愿意见,就敲三下门。”
半夜里醒过来好多次,季松临每次惊醒后,就赶忙把耳朵贴近门缝,确定里面没有传来特殊动静,才松口气沉沉睡去,这样日夜颠倒日子大概过天夜,睁开眼是夜晚九点左右,他愈发担心徐尘屿吃不消,已经四天,总不能单靠啤酒填肚子吧。
季松临点着蜡烛,打开燃气灶,在厨房鼓捣碗白粥,他端着瓷碗犹豫很久,有些笨拙地斟酌措辞,才柔声说:“煮碗粥,你吃口,好不好?”
没人回应他。
受伤人不是季松临,眼前场景却教他疼得呼吸不顺畅,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,才走到徐尘屿面前蹲下身。
看着他惨白脸色,季松临言不发地抽走他指尖烟,摁灭丢去光秃秃花盆里,然后舀勺白粥,喂去他嘴边。
烟撵灭,唯跳动火星黯淡下去,两人身影间只含着缕破碎月光。
他低垂着脑袋,对上季松临双眸,里面忽明忽灭疼惜灼伤徐尘屿眼,两人沉默着,他却像真实地触摸到季松临同他起挨过冷和痛,过良久后,他
季松临试探地轻声唤道:“尘屿”
依然没人回应。
他无可奈何地贴墙滑落坐下,靠着那冰冷冷墙壁,时间在空气中流动,两人躲进黑夜角落残喘,他们挨得如此近,又离得那般远,扇门隔着两颗心。
季松临从未有过如此挫败时刻,他接受生命无常,也明白无论是谁在面对至亲之人死亡,绝对不可能做到“轻松”二字,可他第次体会到,什叫做“无力感”,他开始痛恨这样个平庸自己,除陪伴,他什也给不。
过半个多小时,全世界只剩下冬雨过后滴答声,季松临仰高下巴,开始自言自语:“收到你明信片,也听到海岛风,也许你不会明白,能够遇见你,有多高兴”他阖上眼睛,喃喃念道:“尘屿尘屿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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