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时候找可以找他撒娇找他哭,跟他耍赖能不能脱裤子给肏次。可周也疼时候怎办呢?
他在雷雨天拖着冷掉母亲去医院时候,被人撵得东奔西跑,被打到骨折,被亲手养大小疯子肏到出血时候,他该怎办呢?
心里疼得难受,像同时被万只蚂蚁咬,里面已经蛀空。抱着周也腰哭,为不出声就把他棉背心咬进嘴里。
想跟周也说你难受时候可以来找撒娇,
周也叹口气,打开被子让进去,“下不为例。”
泥鳅样抱住他条胳膊,让自己滑到他肩窝处,那时候还没长个儿,小腿缩起来正好够到他膝弯。
周也被窝里很暖和,自己那边就冷得像两片生铁,热乎乎往他怀里拱,不知道梦到什把他胸前啃濡湿片。
第二天周也脸嫌弃地把从他身上撕下来,用拇指胡乱抹嘴角口水,“吃奶呢你。”
搂着他腰,整个人都贴上去,周也背宽到抱不住,“哥,老师说公绵羊能产奶,你去吃点羊肉是不是也能下奶啊。”
是疼醒。
喉咙里火急火燎刮着疼,像被塞块炭,每次呼吸都会带出浊重铁腥气。
缩在周也怀里,枕着他条胳膊。已经和周也差不多高,但还是习惯睡在下面点,脸侧过来就能贴到他胸膛。
周也来家之前都是个人睡,韩胜伟经常彻夜不归,害怕时候就盼着他早点回来,听楼道里脚步声,咳嗽声,楼下电瓶车刹闸声音。乱七八糟地猜测他会不会出车祸,会不会被人杀,会不会喝酒喝到半倒地,bao毙。
虽然他回来也怕,怕他打,怕他赌输拿出气,但总算没黑暗带来那种没着没落感觉。韩胜伟那凶神恶煞,鬼见他都要绕道走。
“什鸡巴老师。”.
周也还在睡,眉峰拧着,呼吸是乱。黎明前最黑暗那会儿已经过去,地平线下面有野火烧起来,星星在告别,天空是钴蓝色,连带着周也轮廓也被蒙上层蓝影。
仰起头来看他,用指肚碰他颤动睫毛,周也呼噜声,皱着眉把抱紧,嗓子发哑带沙地说声,“妈……”
这才反应过来,周也也是有妈,也有过五岁十岁十八岁,他不是生下来就会打拳,生下来就得给人肏,生下来就要拖着个小疯子每天绝望地活。
虽然是个孤儿,但还有周也,他弥补妈爸哥老婆空缺,把世界填得满满当当。宁愿跟着韩胜伟遭十辈子罪,换周也能早点来到身边。
后来周也睡屋,他学习比用功,写完初中作业再帮他做语文和英语,实在没事干就倒头先睡。
周也上床时候从来不管有没有睡着,收拾书包,拖拉椅子,劈里啪啦通响,最后重重歪在旁边,软绒床垫被他砸凹块,就趁机往他那边滚。
“挤死,”他推头,“回你自己枕头上睡。”
那晚下着雷雨,风刮得像鬼哭,勾住周也手指,“哥,怕……”
其实那时候已经不怕黑,不管在什环境里都麻木得像块石头,每次韩胜伟说迟钝时候,都在想他如果死怎哭才能显得更真诚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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