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得这个问题你之前问过遍吧?如果今日你心思不在这里,也就不要空耗时间浪费在医书上。”
“也别怪娘说话直点,你在学医方面就是个蠢材,把那些医书烧吧,你啊,就算是下辈子,下下辈子,也给人治不病……”
“怎对得起薛家列祖列宗?依娘来看,关才对得起薛家祖宗,你看看你把曾经名声赫赫济安堂经营成什样子?砸你祖宗招牌,你好意思看着匾额上‘济安堂’吗?想想薛家祖宗在那会儿,你爷爷在那会儿,济安堂名声多响亮,现在呢?就是临安城里笑话!”
……
薛清灵闭上眼睛,滴滴滚烫东西沿着他脸颊路往下坠,温热水滴打在他手腕上,落在他手里医书上,医书上墨字,在眼泪里化开。
薛清灵回到薛府后,就把自己关在自己小房间里。
他房间里,除精致层层青色纱幔和贵重衣柜、古董架子、各色珊瑚玉石摆件外,还有方书架,上面堆满医书,书架旁边有个小桌,放着笔墨纸砚,边上还有沓又沓白纸,这沓又沓白纸,上面已经写满墨字。
薛清灵脚步踉跄走到那小方桌前,拿起几页纸,清浅含水眸子扫过纸上字体,那是张药方子,他和裴疏初见时从那对姐弟那里得来,裴大夫亲手写药方。
夜里点灯时候,他曾经临摹过这药方很多次,不仅仅是这张药方,还有别东西,对方写医案,对方讲医理,他也都收集起来。有时候他会学着对方字体,重新认认真真写遍,虽然裴大夫字体很特殊,他无论怎临摹也都不像,学不到对方风骨,但他这样写着写着,心里却依旧是高兴。
这些日夜下来,这样白纸已经积累无数张,都攒在他房间里。
他真能把医馆开下去吗?
这多年来,会不会只是他太任性,太倔强,过于……强求。
“灵儿,自从你爹爹和哥哥走之后,娘也没什可求,在娘眼里看来,万贯家财不重要,薛家医馆传承也不重要,娘只想你这辈子平平安安,生顺遂无忧。”
薛清灵浑身震,仿佛被抽掉浑身力气样,他站也站不稳扶着旁边桌子,而后缓慢蹲下来。
也不知道
薛清灵轻轻长舒口气,他把手上白纸放下,转而拿起卷医书,他依稀记得这本医书里,有方才裴疏与柳若翩谈论到内容。
他页页翻着医书,却怎也找不到他想要找那页,最后翻完整本书后,薛清灵神情落寞,声音低低喃喃道:“兴许是记错吧……”
薛清灵把手上医书放下,脑海里却情不自禁想起之前在医馆里见到画面,他看见裴大夫和那千金堂柳医女相对而坐,言笑晏晏。他们两个人,都是身素雅白衣,个容貌俊美,另个亦是姿色姝容,他们还都擅长医术,对医道理解很深,你言语,仿佛心意相通,天生对。
如果裴大夫要选择话,他肯定也是喜欢柳若翩那样聪慧无比女子。
不像他薛清灵,在学医方面总是根无法雕琢朽木,学来学去都毫无长进,回答裴大夫问题,也是磕磕绊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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