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莱连声应着: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你也别杵在这,”孟亦舟朝顾莱挥手,“还不快给沈编剧搬行李。”
顾莱立刻弯腰,沈晚欲先他步,搭上拉杆:“不用麻烦,自己来。”
“交给老顾吧,还有事要跟您商量。”
孟亦舟声音飘过来,揉进耳廓,近得像此刻,又远得像过去。
孟亦舟像是想起什似,问道:“老顾,沈编剧住宿安排好吗?”
顾莱回话:“全都收拾妥当,会儿就带沈编剧过去。”
“几号房?”
“南苑楼702,那边通风,光线也好。”
孟亦舟思索片响,吩咐道:“跟后勤部说声,换去604。”
沈晚欲不看孟亦舟,像是不认得,从发麻喉咙中挤出声嗯。
“久仰,”孟亦舟视线停留在沈晚欲眼尾泪痣上,以初次相识姿态向他伸出手,“声名远播沈大编剧,果然百闻不如见。”
沈晚欲手心贴着裤腿,蹭掉热汗,颤抖着握下孟亦舟指尖:“孟导过奖,比出色多得是。”
孟亦舟收回手,不动声色地揉搓指腹,像是在回味那点触感,他说:“您自谦,在这行混这多年,还是头次碰见能拿大满贯编剧。”
“南亚这次能跟您合作,是们荣幸。”
余光中,沈晚欲瞥见孟亦舟微微仰首,那道目光犹如实质,钉在自己身上,他站在原地,忘记动作。
气氛有些古怪,顾莱悄悄地左右各瞟眼。
这两人表面上客气疏远,但看向彼此眼神都不简单,个闪躲,个冷峻,个怯弱,个玩味。最为新奇是,以往情绪从不外露大老板眉心微蹙,少见地写着烦躁和戾气。
顾莱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多余,说句您俩慢慢聊,没等大老板吩咐,贴着墙根角,溜得比谁都快。
大门哐当声合上,摄影棚内气氛急
南苑楼是职工公寓,电影开拍期间,孟亦舟都住这里,他导戏最讲究镜头感,会为颗纽粒大小不吃不喝反复琢磨,为场真实日出在零下十几度海边熬上整夜,大伙都在背后喊他“戏疯子”,后勤部专门收拾整层楼出来,就为给大老板个安心创作空间,用茶水间姑娘们话来讲,只要有孟亦舟在地方,那就是‘方圆十里,寸草不生。’
顾莱拿不准老板态度,试探地说:“那间在您对面,和您房间只隔着道走廊,而且好久都没住过人。”
孟亦舟双手相握,以个更加随意放松姿势仰靠椅中:“你对安排有意见?”
察觉到大老板眉梢微挑,那是他不高兴前兆,顾莱哪敢还有异议,连忙点头:“明白,这就通知保洁打扫。”
孟亦舟语气很和善,面上却没有什表情:“好好打整,千万别怠慢们贵客。”
孟亦舟气定神闲,跟沈晚欲聊奖杯、电影、工作,也聊他在柏林生活,回国航班。
他笑容谦到又漂亮,嘴角勾起弧度堪称完美,连显微镜也挑不出丝毫错误。
沈晚欲忽感悲哀,他路纠结,回国前辗转反侧失眠,想见不敢见近乡情怯,都在这刻化作云烟。
孟亦舟是那样客气,客气到像对待个没有任何瓜葛陌生人。
寒暄片刻,嘘寒问暖话已然说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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