录取通知书在书架上放着,孟亦舟伸长手臂,将那封通知书从信封里抽出来。
蓝白相间张薄薄卡片,边缘硬有些硌手,上面清楚写着学校、专业和学制。
孟亦舟对着录取通知书,长久地出神,直到外面响起烟花爆竹声响。
也许是因为和江月雯对话,也许是因为看到沈晚欲偷偷看他那眼,孟亦舟心血来潮、不负责任做出个疯狂决定——他不去柏林。
屋里没开灯,孟亦舟俯靠着露台栏杆,条长腿微屈,打火机划亮,簇火光顿时照亮孟亦舟英俊面庞。
“妈,”江月雯听晚上车轱辘话,实在听不下去,她叫住江太太,阻止话题往更尴尬方向发展。
江月雯跟孟家人道别,率先步跨上轿车后座:“今天很累,想回家休息。”
江先生看出女儿不高兴,他把江月雯当心尖珍珠似捧着,不愿意江月雯面对任何尴尬,扯把江太太,笑着看向众人,说:“好,时间也不早,就送到这吧。浩扬,茜薇,叔叔祝你们永结同心,白头偕老。有时间来家里坐啊。”
江月雯摇起车窗,窗外是穿着笔挺西装孟亦舟。
孟亦舟至始至终都没给过她个温柔眼神。
双眸重新聚焦,他开口,说:“得走,补课要迟到。”
“嗯。”孟亦舟平静下来,抬手摸摸沈晚欲头发,心里有些难过。
他想带沈晚欲进门,大方地告诉孟浩钦,告诉所有亲朋好友,这是他爱人。可是他不能这做,他们不会理解,会用奇怪眼神看着他和他,甚至会引发场风,bao。
“如果结束得早,就去你家楼下等你,”孟亦舟捡起掉落在地上练习册,细心地拍掉灰尘,放在沈晚欲手里。
临走前,沈晚欲替孟亦舟扭扭弄歪领结,佯装不在意地问:“你通知书下来?”
火星子溅起,燃起他手里那张录取通知书,四周很快掉
此时此刻,江月雯感到种恍若隔世荒谬感,她认清楚事实,那个让她无比心动年轻男孩和她走散,她再也找不回来。
江月雯心里颤,对于自己来说,以后就是陌生人。
司机踩上油门,江月雯扭头,最后再看眼孟亦舟侧影,轿车引擎低鸣,扬长而去,后视镜里只余空荡荡暗夜。
喧嚣过后沧浪园剩下片狼藉,帮佣和管家都在园子里收拾残羹和冷酒。
长辈还有私人酒局,孟亦舟打个招呼,找借口说教授通知他修改论文,要开个视频短会,得到孟浩钦允许后,他迫不及待地跑上楼。
今早收到邮政局电话,通知书已经到,但孟亦舟下意识选择撒谎,说:“官网消息最晚七点才会公布,到时候告诉你。”
接近凌晨,订婚宴才结束。
尽兴宾客们陆续离场,孟氏家亲自送江先生江太太出门,江月雯和孟亦舟路上无话,倒是双方父母,热络得很,长辈们都在感叹儿女分手这件事可惜,不然他们就能做亲家。
两个小辈怀揣着对方秘密,跟在大人背后沉默无语,谁都没有打断成年人之间虚伪周旋。
临别前,江太太拍拍姚佳手背,小声叹谓道:“说到底啊,还是们月雯没福气,做不你孟家媳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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