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手揉揉宴江耳垂,在人眼无法捕捉到阴影中,抹黑色鬼气顺着这个动作进到他耳孔里。
于是股睡意随之席卷而至,来势汹汹。
宴江慢慢合上沉重眼皮,连回答都没来得及,就重新陷入沉睡,安静、恬淡。
黑暗不会对鬼视线造成任何影响,时崤欣赏半晌,又忍不住低下头去,着迷般在他耳后深吸口,掠夺那股独特淡香。
半晌
他抬起头,虽然在意料之内,但当目光在黑暗中对上那双泛着血腥红光瞳孔时,心中还是畏惧地阵发颤。
“天还没亮,老实点睡觉。”
“大人,……”宴江犹犹豫豫地开口,刚睡醒嗓音有些沙哑无力,“得去看看屋顶是否漏雨。”
被时崤抱在怀中,他不自在极,眼神不住躲闪,却连挣扎都不敢,就这乖乖软软地躺着,只手还搭在时崤小臂上,忘收回来。
外头雷光闪闪,将天地间照得犹如白昼,即使这小破草屋门窗紧闭,也被模糊地照亮瞬。
他心里记挂着家里漏水,也没有多想,直接便伸手去推开身上重物。
手碰上去,才发觉那东西冷得厉害。
还没来得及想起这是什,那物竟突然动起来,圈着他腰往旁收紧。
宴江心跳漏拍。
“乱动什?”
【阿浮想要什,还不如直接求本座来得靠谱些。】
夏日天气向来没有道理可言,前些日子连续旱个多月,这天睡前还是万里无云,到半夜,却突然就下起大,bao雨。像是老天爷要将前头缺雨水全补回来似,这雨下得让人心惊,沉甸甸雨珠密集地往下砸,力道之大,恐怕稍微不结实点房子都要被砸塌。
雷电道接着道,仿佛直接劈在人头顶上,宴江活生生在熟睡中被这雷动惊醒,迷迷糊糊睁开眼。
前后左右都黑漆漆,分不清天亮没。
第反应就是自家房顶又该漏水,得赶紧起来拿水桶接着,免得雨水蔓延开去,浸坏自己书册纸笔。
借着这瞬间光,宴江看见时崤眼神清明,眉目间环绕着淡淡黑雾,正面无表情地垂头看着自己,面容格外肃杀。
他抖抖,平白生出股恐惧,想将自己蜷缩起来。
但受限于被面对面揽抱着姿势,这个动作又像极主动在鬼王怀中钻得更深。
时崤胸膛微微地震颤,似乎无声地笑两声。
“屋内有本座结界,不会漏雨。”
男人低而轻声音贴着他头顶传来,气息与腰上手臂如出辙冰冷。
猛地睁开眼睛,彻底从半睡半醒重清醒过来。
他记起来。
想起鬼王昨日傍晚抓着他亲许久,之后还强行搂着他同入睡。
眼前是男鬼胸膛,冰冷,没有心跳,宴江想往后撤离,又被腰背那只手臂拦住退路。
他半耷拉着眼,还没完全醒神,身体已经先步有所行动,想要拨开薄被坐起身来。
可是双手动动,才发现有什东西隔着被子压在自己身上,沉得厉害。
轰隆——
又声闷雷,雨声更大,四面八方都被沙沙水声包围,让人错觉这屋子里也下起雨。
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,宴江感觉自己周遭有些冷,给被窝中留有余温对比,更是困得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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