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江自然更不可能接受
宴江还举着香烛,手上抖,烧过香灰便被抖散下来,带焚烧过余温拂过他手背,最终掉落在地。
时崤贴得极近,微微侧着头,因为比宴江高上许多,说话时候,气息就喷在他太阳穴上:“鬼府之王就在你面前,阿浮想要什,还不如直接求本座来得靠谱些。”
这是他第二次唤宴江“阿浮”,却唤得十足自然与亲密。语调有些特殊,分明以前在爹娘喊来格外寻常两个字,被他说出口,又夹杂旖旎与暧昧,像是在嘴中含温,再慢慢吐出来似。
宴江不知如何回答,更不敢问他从何得知自己小名,只是低下头,极力想要抑制住身体颤抖。
时崤却仿佛对此毫无察觉,从身后伸出手来,接过宴江手中烧半香,替他插入香案中。
“阿爹阿娘在上,保佑儿子早日开窍,考取功名,重振宴家,以慰列祖列宗之期盼。”
虽说这通话是例行告愿,但顾及到鬼王也坐在厅中,他下意识地放轻声音,说完,又结结实实地磕下头去。
切看似无比寻常。
只是宴江自己清楚,他其实偷偷藏些别样话,没有直接诉之于口。
额头与地面相触碰那瞬间,他在心中悄悄地想:也求阿爹阿娘保佑孩子在鬼王手中逃过劫,余生顺遂。
,才松开手,坐起身来,在自己腹部半愈伤口处探查片刻后,再次运起鬼气疗伤。
夜过得格外地快。
直至早上,,bao雨依旧不见停,甚至连收小势头都没有。
宴江这觉睡得极熟,醒来时候已是比平日稍晚半个时辰,他往外推开半扇窗户,只见外头片雨雾朦胧,太阳被云层牢牢遮挡,天色将亮不亮。
这样天气压根没有办法出摊,即便出摊,也不会有生意。
收回来途中,自然且顺手地抱住书生,将他往后按在自己胸前。
“宴淮之身死之时执念太重,入地府受不住审判,早已魂飞魄散。”他贴着宴江耳廓慢慢地说,声音平淡,听不出什情绪,“何必死心眼地追求功名,本座赠你生荣华富贵,清闲生岂不美哉?”
像极人间那些个纨绔浪子,时飘飘然,就给出心血来潮承诺。
说完连时崤都觉得自己荒唐。
他只是暂住人间,按道理说,离开之日不仅要将他来过痕迹全都带走,甚至连这小书生记忆,也是要应抹去。
端端正正地磕三个头。
他丝毫不知道鬼王在他体内放丝鬼气,更不知道对方可以随时随地探察自己想法,只以为自己那点小心思足够隐晦。
再从地上站起来,却感觉身后骤然凉。
是时崤悄无声息地贴上来,嗤笑声。
“你这对爹娘也不过是地府里最底层小鬼,求他们,又有什用?”
风也是潮湿,雨珠打在窗台上,又溅进屋中,宴江将目光从雾蒙蒙天收回,无奈地将窗户重新拉上。
偶尔偷闲也好。
他安慰自己。
也不用向往日样匆忙,宴江转身走到摆着爹娘牌位木柜前,仔仔细细地挑三根香点上,衣摆撩起,恭敬地朝着牌位双膝跪地。
唯有这个时候,他身上才能显现出两分属于文人气节,他跪得笔直,双手执香高举头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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