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界清冷无趣,他大部分时间只是窝在清池居池子中独处,有时兴起,便把仙力覆上水面,化出面巴掌大水镜,可以从中窥探人间众生,熙攘吵闹、诗情画意、来去匆匆。因为不再是地界仙君,所以这面水镜出现场景也就无法控制,每每随机落在大江南北某个角落,今日是北边寒山,明日是西边疆域,浮泽看遍不同人类,听遍不同乡音,倒也有几分从前乐趣。
又过很长很长段时间,浮泽得半分差事,偶尔会出门去协助东南边新上任地界仙君做交接,某次,从那仙君处回到自己居所,换衣服时,才恍然发现胸口处刺字不知何时已经淡去消失,没有留下点痕迹。
五十三年,对仙对鬼来说,都说得上短暂。
转眼就是仙界到百年度节庆。
向来是极为重要日子,天帝在天殿宴请群仙,浮泽从池中回到岸上,束起头发,戴上彰显隆重金色发冠,犹豫片刻,又在素净白衣外加件蛟纱制成外套,这才出门去赴宴。
总觉得哪里不对,却又左右找不到头绪,下意识摸摸胸口,掌心只听到自己不安心跳声,混沌丹如同时崤所言,彻底陷入死寂,切都恢复到最初最原本模样。
浮泽沉入池底睡长长觉。
上回他在人间当二十余年宴江,回来后睡整整五年,这回不过离开月,原本倒没有打算睡上很久,奈何只是短暂睡眠中,却数次有天兵或者熟识仙君前来拜访,浮泽陆陆续续醒几次,待完客又觉得精神疲惫,便继续睡去,等到终于睡饱,也有大半年时间过去。
天帝厚爱,从天池引来水比以往仙力更浓厚些,泡在其中暖洋洋,甚是舒服。
故而虽是醒,浮泽也不出门,也不上岸,成日里将上半身趴在岸边,就这安安静静地发呆,双脚在水面下时不时晃动,晃出圈圈水纹。
天殿已是派热闹,姻缘仙君瞧见浮泽,上前来打趣问句“仙君今日怎穿得这般素”,浮泽左右看看,不甚习惯地失笑回他:“没料到各位仙君如此盛装出席。”
他不是第次参加仙宴,但从前承德总会早早替他打点好切,所以很少注意到其他这些。
浮泽寻自己位置坐下,环顾四周。
本就是有些怕生性子,尤其
在仙界生活许多年之后,他渐渐学会像其他仙君样端出冷静自持模样,但本质上却终究不是那样性子,要论较真话,或许投生为人类性格,才更接近诞生在山川土地间他。
胆小,软弱,到夜里便害怕地放慢水流,江边上鹿儿踢动块石子,也能惊得荡起水波小小浪花。
唯不同就是,当他还是大江时候,总自觉必须担起保护人类责任,这份责任趋势他去做件又件看起来格外勇敢事;而当他只是个书生,无能无责,那骨子里原有软弱便放大来,成为被迫承欢鬼王身下宴江……
如今圭风伏诛,仙君归位,三界切秩序都如天地所言回到正轨。
负责安排众仙君之职仙事老君来过趟,直言西南地界已有其他仙君接管,叫浮泽暂且先休息着,安心当个闲散仙君,浮泽谦逊谢过,倒是有些如释重负之感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