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浮泽听明白其中深意,原来天帝早已知晓他与时崤之间全部纠葛。
也是,那样深入交欢,身上怎可能会不留下属于鬼府气味呢?
浮泽闭上眼,乱糟糟心中升起阵被扒光展示于人前似难堪,良久都无法理出疏通出口。又听天帝宽慰几句,最终还是什都说不出来,只心想躲回自己清池里头,便埋头告退。
天帝点点头,挥手,殿门从内缓缓打开。
承德本是无关者,所以早在康沅开口之前就自觉退到天殿外头守候,并不知里头发生什,此刻见浮泽出来,着急地想要上去问个究竟,只是脚步都抬到半空中,目光触及浮泽神色,竟时愣住,而后下意识地退回原地,变做目送白衣仙君离开。
【又回到最初起点】
混沌丹终究还是没能如康沅所期望那般替鬼府选出位新鬼王来。不知是混沌丹不愿,还是受浮泽心绪波动影响,康沅鬼术能够唤醒混沌丹,却始终无法与混沌丹建立起交流,候选者信物排成排摆在天殿地砖上,显得格外灰暗无光。
还是康沅自己放弃。他收起信物,除失望外地叹口气外,倒没有埋怨什,反而宽慰浮泽句:“原本就只是赌把,混沌丹是灵物,看不上这几位也是正常。既是如此,那便罢,今日有劳仙君。”
说罢,站起身来,又转头看向高座:“天帝现在大可放下心,连小小请求都奈何不混沌丹,自然更不可能强行将它夺回鬼府——除非仙君自愿。”
他对天帝表现得并不那恭敬,反而有些阴阳怪气。
仙界依然祥和、平静,不曾因为这遭鬼府使者来访而发生任何变故。
人间上任位新君主,号召天下开蒙感德,民间时间掀起读书之风,恰是承德职责范围内,为保人间德教之事不有序有益,他忙得刻也不得歇息,此后再没找到时间去寻浮泽。
鬼府从五位候选者中挑选位作为临时鬼主,不过上任仪式阵仗远不比时崤当年,鬼府只派黑鸦送来通知便做,此外再无其他消息,大抵也是有诸多事宜要忙。
浮泽直将自己关在清池居中,或浸泡在池底,或蜷缩在仙座上,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,偶尔醒也很少动弹,神色分外呆滞,分不清是未能从梦里走出来,还是只是单纯发呆。
当日天帝告知真相之后,他才知道为何自己回到仙界之后总犯困倦——仙魂受创,仙体自会减少切消耗挪去自愈。
天帝却似乎并不在意,或者说是没有注意到这份不敬,若有所思地盯着康沅手中盒子,好会儿,才问:“鬼府扶持新主上位后,若是对旧主不利,当如何?”
“那也好办。”康沅笑下:“毕竟新主未曾得到混沌丹认可,若殿下不在,便只好请浮泽仙君屈尊登上鬼主之座。”
康沅还要打理鬼府事宜,很快就匆匆离开。
浮泽低着头站在原地,不说话,也不动,身影单薄,看起来可怜又无助。天帝离开高位,走到他面前,以长辈姿态摸摸他发顶宽慰:“先前种种事关三界,都是无奈之举,如今……不过是他自己选择,并非你责任。浮泽,别有负担,你开始就是被无辜牵连而已。”
她说得隐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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