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岁,他发现家中父亲姓林,祖父姓林,他兄弟姐妹也姓林,唯有他无姓可冠,单名个江字,于是傻乎乎地问遍长辈,却得来长辈们致摇头,没有人回答他问题,只致吩咐:“小孩不许多想。”
七岁,沨南村闹虫灾,稻谷收成极差,家里挤出粮食总是先紧着他吃,他心疼弟妹饿得厉害,想把馒头让给弟妹,被祖父呵斥住,祖父对家中所有人警告:“绝不可以让阿江受饿。”
十岁,他与二弟打闹玩耍,两人不小心摔进路边土沟,他只是破皮,二弟伤得比他重得多,回到家中,长辈们却只个劲儿地训斥二弟,对着二弟耳提面命:“以后不许打闹大哥!”
十三岁,二弟被父亲带着跑生意,三弟被送进学堂读书,连最小小妹都开始学着做女工,阿江就像是被遗忘存在,个人终日在家闲坐,想帮着阿婆种点菜,都会马上被拦下来:“你莫要干活,这活儿累着。”
十六岁,他偷偷央三弟叫他识字,被祖父发现,祖父将三弟叫出房外番长谈,三弟回来后,便也变得与那些长辈样怪异,教他识字时,常常将“大哥累就先休息吧”挂在嘴边。
【“久别重逢,新婚之夜,阿浮怎又哭。”】
沨南村。
村民都道昨个儿夜里林村长家那儿媳妇生个健康小子,是天大喜事,怕是村里很快就有满月酒可喝,却不知林卓顺愁夜未眠,这整天都躲在屋里不敢外出,丝毫不见孙儿降生喜悦。
他老林家是得个小孙子不错,原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,却不想他娘拼大半夜生下来,却是那瘦小个,哭声也细弱,看起病怏怏。
当然,弱些本并不打紧,好生养着就是——但当稳婆掀开襁褓角,却把林家所有人都吓大跳!这小孙儿肩头上,竟有片怪异黑羽状胎记,其上绒毛根根清晰,看起来格外诡异,绝非寻常。稳婆着急忙慌地把孩子塞进他父亲手里,直言说她活到这岁数接生孩子没有百也有八十,从未见过这般胎记,黑鸦是食尸鸟,这孩子恐怕是怨灵所化。
十八岁,祖母寿终正寝,家中请位极老极老半仙来做超度。那夜,所有长辈们聚在祖母灵前议事,不许小辈们靠近,阿江第次不听话,远远地偷看眼,只见半仙嘴巴开合,说许久话,祖父满脸憔悴,父亲沉默,母亲不知为何悲伤不已。
家中人对他愈发溺爱,事事都顺着他、满足他,但与此同时,溺爱表皮下那份小心翼翼与疏离也变得更加明显。
十九岁,家中开始有给二弟讨媳妇动静,而稍大两岁阿江却像个大门不出姑娘。自祖
新生儿到来喜悦至此消失得无影无踪,林家人连夜偷偷去将十里八乡最有名半仙请上门来,那半仙瞧,竟也连连退后,直言此子命中带煞,日后定会投身邪灵,非林家所能久留。
林卓顺辈子行善积德,哪料到会有这种灾祸,连问如何是好,却见半仙细细看那胎记之后,凝重着表情吩咐:“此子虽非凡物,但却未见不详。林村长,你们家需得好生抚养此子,待到日后邪灵将他接回,方算桩事。”
林家人面面相觑。
……
阿江从小就知道自己在林家是不样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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