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泽顿顿,强撑起精神来:“睡多久?”
“已经是第二日,仙君。”
“时崤……”
却被康沅提高声音打断:“殿下吩咐,请仙君稍加等候。”他恭敬地往门外退,语气依旧是毕恭毕敬,“门外有小鬼值守,仙君有其他需要话,可以命它们转告属下。”
门大敞着,外头微弱光线投进来,倒显得房里黑暗像是刻意营造。浮泽抓到丝清明,猛地惊醒,坐直身子急忙唤住康沅:“暗
与他想太不样。他爬上床,把自己蜷着裹进被子里。
在时崤身边时候,他还以为自己早已不再惧怕黑暗,原来还是怕,从孤身踏进黑暗中,再到被康沅领着穿越鬼群,路上他心脏都跳得又重又快,坐下来,才发现手和脚都在抖。他只是不怕时崤,或者说有时崤在时候,才不怕那些未知黑暗。
浮泽想自己点上烛火,但抬起手,几次尝试调动仙力,指尖都没有任何动静。
——这是不应该。即使他身处鬼府,作为仙君力量也天然要比鬼力高半个等级,两种力量相冲之余,后者绝不应该压制他仙力。
这儿处处都充满怪异。
觉小腿酸到有些僵硬,前面身影才终于停下来。康沅举起火把,做个推动作,浮泽才看见那又是道石门,只是不像是寻常建筑,更像是在山体中挖个洞窟。
应该正是所谓客房,浮泽借着光匆匆瞥,只看见洞内摆桌椅,还未具体看清,康沅火把就熄下去。
“火把燃尽。”康元这样解释,但声音中似乎没有任何意外,“鬼府鲜少备有照明,还请仙君见谅。”
他收起火把,引着浮泽进房中,绕过桌椅拐弯,再往前走几步,停下脚步回头:“仙君正前方三步就是床榻,仙君赏脸,暂且先在此休息。鬼府环境险恶,未免危险,还请不要走动,待殿下来,会给您重新点上照明。”
浮泽觉得奇怪,但也说不出哪里奇怪。进入鬼府之后,周围浓郁鬼气与他身上仙力相冲,让他觉得疲乏极,提不起精神,也就不再多想,往前三步,果真摸到柔软被褥,触感似曾相识。
浮泽心事重重地把手缩回被中。
太安静。
等又等,模糊感知只够浮泽判断至少过半日,门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。精神稍微松懈,困顿就涌上来,不知不觉睡过去。
再次惊醒,却是康沅在外头敲门。浮泽疲惫坐起,意识还没有完全回笼,见康沅推门进来,头句话就是问:“他呢?”
康沅避而不答,只把手中托盘放到桌上:“这是鬼府特有冥花露,仙君若是渴,可以浅尝。”
“不打扰仙君,康沅先告退。”康沅默默退到门外。
浮泽猛地回神,刚想喊住他,那道门却已经咔哒声关上,整个房间陷入纯粹黑暗与纯粹静谧中。
浮泽努力地环顾四周,但什都没看见。
在床边坐下,才想起那股似曾相识感觉从何而来,这床榻高低、床铺触感乃至被子厚度,都与他从前在人间用没有区别,那时都是时崤亲自布置,如今这个,想来也是。
浮泽又对着黑暗很轻很轻地唤声“时崤”,尾音微微荡起回声,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应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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