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,浮泽才分辨出那条毛绒物件是只活生生黄皮子,盘在康沅脖子上,借着尾巴遮掩,自以为隐秘地用爪子偷偷挠他脸。康沅假装不知,周围静得诡异,再没其他动静,就连路过鬼魂都不见半个。
“他……鬼王殿下呢?”浮泽问。
“殿下特命属下前来接引,待他得空,即刻便来面见仙君。”
康沅在前头带路,浮泽隔着两步距离跟在他后头,两相无言地往门内走。
进大门,才算是真正进入鬼府,大门砰地声在身后合上,浮泽心跳漏拍,迈出那脚就失去该有节奏。周围不再变暗,甚至比门外还要亮上点点,光很微弱,也不知是从何而来,除康沅背影外,浮泽还能勉强看清脚下路,不过至于自己身处何处,又正通往何处,还是概被黑暗包裹着看不清楚。
【留在身边就那为难你吗?】
传闻上古时,世间本是团混沌,祖神盘古开天辟地,浊气下沉,清气上浮,于是就有仙、人、鬼三界之分,仙界与鬼府各占头保护着人间,前者掌生,后者司死,鲜少互通,慢慢地就变成白黑两个极端。
浮泽独自走在通往鬼府暗道上,脚步越来越慢。与仙界截然相反,这条路越往前越是黑暗,前头只有簇微弱跳动鬼火做引,伸手不见五指,黑暗像是决心要吞噬来者坚定。
天帝叫浮泽自己考虑清楚,于是他冲动次,只身来到鬼府,连他小毛团也没带。
鬼火突然停住,浮泽也急急刹住脚步,只不过个眨眼间,无风,唯火光却晃晃,彻底熄灭。什都看不见。浮泽这才觉出害怕,在黑暗中僵立,心跳加快速度撞击胸膛。他茫然地张张嘴,对着虚空小心翼翼地问:“时崤?”
偶尔——大约有两三次,黑暗中东西实在凑得太近,才会被浮泽看到。次是个大约有两层楼高巨大黑影,似有人形,但四肢诡异扭曲,在明暗交接边缘维持着祷告姿势动不动,浮泽起初还没看到,直到路过那影子身边,它头掉落似突然往下伸,浮泽才白脸发觉身边有东西;另次则是在浮泽埋头前行时,突然伸到路上只手,灰败指甲已经长到打弯,大约是想抓浮泽脚腕,但碰到康沅衣摆,就被烫到似老实缩回去。
其他,浮泽就不敢再仔细看。他没有出声叫住康沅,只挪开视线,暗示自己什都没看到,之后干脆只盯住前方康沅背影,假装并未看见余光瞥见各种东西。
路途很长很长,因为看不见,浮泽逐渐对时间和距离失去感知,直到感
声音落地,没有得到任何应答,更没有拥上来熟悉怀抱。
吱呀——
黑暗深处传来刺耳异响,浮泽被吓跳,手脚有些发软,退后两步靠在墙面上。
好在不是别,只是开门动静。幽蓝火焰重新燃起,这回火苗大些,虽然还是不十分亮,不过足以叫浮泽看见从门里头走出来康沅。康元举着火把,脖子上格格不入地围着条毛绒物件,另只手吃力地将鬼府两扇巨门推至大敞,这才走到浮泽身边,侧身弯腰做个请动作:
“仙君来访,鬼府荣幸至极。容属下先带浮泽仙君到客间休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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