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勇涛:天天睡到下午和个二流子样,去学校还得?
楚稼君穿着背心短裤抱着被子赖床,
红灯转绿。他重新发动摩托,带着许飞回家。
纪勇涛:行吧,那也乐意。
两人都笑。在爱呀河对岸,有所职工小学放课。车开得很慢,在孩子和家长之间艰难穿梭。
楚稼君看着路口,看得很出神。纪勇涛喊他:看啥呢?看得人都直,看见山口X惠?
楚稼君:不告诉你。
摩托车停下等红灯时,他看着斑马线上过马路家三口。许飞声音从后面传来:勇哥,你为什不自己弄个家啊?
纪勇涛:不知道家该怎弄。
楚稼君:家不就是……找个女人,生孩子,三五你洗碗二四六她扫地。
纪勇涛:没空陪孩子。
楚稼君:找个不想要孩子女呗。
楚稼君:不烦啊?
纪勇涛:不会啊,多个人也挺热闹。你至少在这待四年吧?
楚稼君:……快开学,要搬。
纪勇涛:周末回来吗?
楚稼君不假思索:回啊,当然回啊。
你为什个人从老家来这当警察啊?
在这段时间里,他发现件奇怪事——对自己来说肯定是好事。那就是,纪勇涛也是孤身人在异地生活。
他原来担心,许飞还会有其他亲戚在这,或者纪勇涛那边还会有人和老家有联系。但现在看来,他们俩就好像从老家漂流到这座南方城市,成孤岛上两个人。
纪勇涛背挺挺,好像是笑声。
纪勇涛:他们没和你讲过家事?
他刚才看着路口储蓄所,规划好第条下手路线。
纪勇涛:两周后你开学,提前请个假送你去宿舍。
楚稼君嘻嘻笑:要能请出假就好。
楚稼君把头靠着他背,心里想,接下来整个月,你都别想有合眼时候-
临近寒假结束,纪勇涛开始每天早上把他叫起来。
纪勇涛:那不就是现在和你在过日子吗?
楚稼君愣住。
纪勇涛觉得好笑:这要是个“家”,你乐意?
楚稼君说得理所当然:乐意啊。
这次轮到纪勇涛愣住。
纪勇涛开始选去警校,是因为觉得这工作能把日子撑满。
日子撑满,人就没力气去想很多有没。每天精疲力竭到家,倒头就睡——要是睡不着就会很难受,这多年,个人在外面累积孤寂,就像梦魇样,沉沉笼罩在身上。
不敢去想妈妈家情况。她和现任丈夫有新家庭,属于他们自己孩子。纪勇涛像个型号过期零件,没办法和他们生活匹配。
她会给孩子们打毛衣,送他们上下课,带他们去公园,每天为他们做热腾腾饭菜。
孩子们不管多晚回家,家里灯都是亮。
楚稼君:……不太听这种家长里短。
纪勇涛:爸妈分开,跟妈。后来妈和老家人再婚,那时候读初中,要大不大要小不小,留在家里不太方便,就跟个老乡出来闯。
纪勇涛:就刚工作那年回家见次妈,挺尴尬,那个男坐沙发抽烟,他们孩子都不认识,妈也不好意思招呼。见面,就提前买票回来。
楚稼君:这多年都个人过?
纪勇涛:过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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