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宁看眼就转过头,两个人慢慢地往前走,因为靠近山里,越走雾气就越浓,幸好,他们脚下是条铺着石板小路,不用担心迷失方向,走约摸十几二十分钟,终于看到栋屋子。
那屋子外面围着道木桩子打成围墙,围墙上爬满绿色植物,像把整个房子都要盖住样,打开院门,院子倒是不大,里面没种花没种草,只种点葱、蒜、青菜,另外搭个黄瓜棚子。
魏七爷就站在棚子下,正不知在做什。
魏三婶进门就喊声,“七爷,早着啊。”
魏七爷听到喊声,慢腾腾地扭过头,他双眼无神,头乱蓬蓬白发似乎从来没梳洗过,看起来脏得很,佝偻着腰,干瘦手捂着嘴咳几声,“咳——咳——来啊,进屋。”说完,他就先往前走带路。
到回家,关上门,魏宁他妈就会抱着魏宁,默不作声地哭,“下回别打,让他们说去,这些嚼舌根会有报应,你越是把他们说当回事,那些人就越来劲,你不理他们,他们没人接着,反倒是没兴头,懂吗?”魏宁他妈哭完,擦干眼泪,跟魏宁说。
魏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其实,他还是不太懂,但是他至少明白,自己定要听话,不然妈妈会哭,而他是家里唯男人,要保护她。
魏三婶疯疯癫癫几句话,让魏宁那些不好记忆全都浮上来,虽然还不确定是真有这事还是乱想出来,他还是心里阵,bao躁,想发火却不知道冲谁而去,只能怏怏地拳头砸在墙上,回那间新房。
夜就这样过去。
魏宁长这大,也没到魏七爷家来过几次。魏七爷家住得比较远,和魏庄其他人关系也并不亲近,久而久之,大家除有事时候,都不会到魏七爷家坐——这“坐”是魏庄人说法,也就是到你家去耍下意思。
个头发花白老婆婆走出来,看着魏三婶和魏宁,把手在围裙上使劲擦擦,脸色有些不好,冷冷地丢下句,“你们坐,去泡茶。”
魏宁知道魏七爷是有过个儿子,不过他儿子年轻时候不学好,定要娶个外省来女人,把魏七爷气得够呛,魏七爷这支从在魏庄扎根那时候起,就只在方圆百里之内配婚,超过百里,概不许,偏偏魏七爷那个儿子也是个犟脾气,看他爸死活不肯松口,气之下,就和那女人私奔——私奔这是魏七爷话,现代社会哪里还用得上私奔这种词。
魏七爷儿子走之后,就再也没有回来,晃眼,快三十年过去,还是杳无音讯,也不知道是生是死。
魏七爷让魏三
大早,魏三婶做好早饭,带着魏宁往魏七爷家走去。
此时,山谷里雾气还没完全散开,似有若无地弥漫在四周,粗大槐树安静地立在路边,有风吹过,卷起雾气缓缓地漫开,周围有水“滴答”声传来,两旁山并不高,看起来却沉重得像要压下来。
走会儿,裤脚就被打湿,那座木桥从雾气中现出来。
隔十几年,魏宁脚再次地踩上这座木桥,木桥发出细细“嘎吱”声,桥体轻微摇晃,在清澈,弥漫着水汽溪面上,放出个倒影。
溪水失去白天清澈,暗沉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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