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武神神秘秘伸个大黑脸过来问,“嘿,哑巴,里边到底怎回事!殿下怎还不出来?”
萧冉沉默半天,张张嘴,却只憋出两个字,“睡呢。”
“什?”
就连白胡子老医官,都站起来扯着萧冉问,“殿下入睡?昨夜不是只点根香,不可能睡这久啊。”
三人都深知宗朔老毛病,燃香又有令人思维迟缓副作用,宗朔轻易不用,即便用,也效用不大,聊胜于无。
“?”“什小呼噜声?”
于是,在已经日上三竿天光里,俯卧在床上宗朔骤然睁开双目,瞬间清醒过来。
但眼前切,却令他不可置信!
他俯卧着身下,正严严密密压罩着个人,这头睡凌乱小辫子,看便知,就是他帐中那个来历成谜亲卫兵!
阿曈正睡得打小呼噜,真别说,今儿这床可真软乎,夜里也不冷,“被子”暖和很,还有股暗暗香气,氤氲叫他很喜欢,而且,这香味似曾相识,像是旧友。
处处皆是刀剑喋血,烽火狼烟。他耳边尽是哭嚎声,又灌满腔铁锈味儿。此刻心中恨生疼,嗔念起,百障纵横。
只是,那生而为人感知,却不知道被什阻隔,此刻宗朔只觉得五感都钝厉害。于是,杀人刀,噬人鬼,都变本加厉而来,不夺人心神誓不罢休。
他木然沉在这片世界里,却不知身在何处。
空,无边无际空。
头痛欲裂。
老头听,即刻就要看看宗朔状态,深怕是香燃多,伤他身体。
两个武夫也不敢拦,毕竟这老头是先太子旧部,把君主从小伺候到大,谁知最后白发人送黑发人,如今宗朔就是他命,看很严密。但也幸亏他老人家,宗朔才能在
只是睡有些累,动不呢怎?阿曈便在睡梦中来回蛄蛹着,左左右右蹭,希望能把那床沉被子蹭下去。咦?怎被子渐渐会喘粗气!成精?
而帐外,除帅帐卫兵,还守着好几个人。位是个白胡子老头,像是医官样子,坐在阴凉处,单指敲着药箱,不知在想什。另两位,则是发觉将军朝会未至,特意过来看情况宗朔心腹,副将刑武与骁骑卫头领萧冉。
宗朔自父亲死后,十六岁就从血海中拼杀出来,到如今地位,从未有天懈怠。眼见今日反常,萧冉二话没说,便悄无声息进帅帐。
可他进去没会儿功夫,就立刻出来,面色还有些诡异。任凭旁人如何问,萧冉都拉着那副冷脸,不吭声。
等到每日朝会小将们来找宗朔参事,却都被萧冉拦住,并吩咐他们午时之后再报。
可转而间,不断下沉身躯止,他那布满枪茧大手微微动,摸索间,仿佛抓到什,毛茸茸,抵在他手掌之中,在这寒冷幽寂处所里,渗透着丝丝缕缕温热气息。
而后,顷刻间,仿佛光阴轮转,魑魅魍魉到处躲藏。他再抬头看,只见常年暗无天日空中,已然忽然浮现出漫天星辰,璀璨绚烂。
银汉迢迢,星河昭昭。
宗朔太累,他太累,多年煎熬,朝得解。于是,就着怀中柔软暖意,他深眠,此生难见深眠。
只是,他这片星辰是流动变幻,隐约间,仿佛还打着细细小呼噜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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