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切声响,都与他自幼生活东山不同,这处全都是“人”嘈杂与烟火气,不像在东山,每天都是伴着山梁上悠长狼嗥声醒过来,而后弟弟依旧在他脚下四仰八叉睡懒觉,阿塔则端着阿纳做好早饭,伸手扯着弟弟金灿灿狼耳朵,喊他们吃饭。
阿曈这时候俨然已经想起来,他不在东山,而是在茫茫草原深处,并在昨日与宗朔同到克烈科特沁。
此刻,刚刚梦中那群大汉形貌渐渐在他脑海中模糊,但阿曈却将人家拜托给他事情记得牢牢,是有把小剑在不知道谁床下来着!
想到这,阿曈拍脑门,心道,那人说腾格里,腾格里不就是小诺海姓!于是他赶紧快走两步,想去找宗朔说说,好歹把事儿给人家办。
阿曈柔软伸个懒腰,大步向前去掀帐门,他刚想喊宗朔,就被门口守着几个大汉吓跳,好家伙,个个都壮紧,阿曈觉得脸生,他谁也不认识。
科特沁清风徐徐而吹,带着草木香气,阿曈窝在宗朔怀抱中,沁润在这场微风里,耳边是克烈人阵阵祝祷声,他逐渐迷蒙睡过去。
梦里时而是长河落日,时而是星斗漫天,最后,在远远草原尽头,阿曈望见有十几个精壮汉子,他们骑着骏马,英姿飒爽,在皎洁月光中,那些人朝阿曈行克烈对神族古礼。
其中个男人又单独朝阿曈再拜拜,说是感谢路上大人对腾格里看顾,他有把家传小剑放在床榻之下,万望交给他孩子。
说罢,众人催促,说是眼看天快亮,得赶路。阿曈还没等说话,群大汉再次拜别阿曈,而后潇洒转身,驾着骏马,畅意高声呼喝着,往星河中去。
阿曈跟着就往前跑,想叫住众人说几句话,只是跑着跑着,前边就忽然没路,他“诶呦”声,脚下踩空,便失重般跌落下来。
“那个,你们谁看见宗朔?”不过想,他们也未必知道宗朔名字,阿曈便换说法,“月氏去哪?”
众大汉自从宗朔离开后,便在这帐门口守着,几个人都是族中数数二好手,健壮魁梧,功夫与地位比忽儿扎合还要高。他们见少年醒后出帐,都二话不说,先恭敬行礼。
几个大汉单膝跪地,而后低下头颅,将手掌展开,手心朝上,平举到
回神,眼前就黑,阿曈猛睁开眼,迅速坐起身,四周环望寻找。
他卟楞着大耳朵转头来回看,时间懵住,没想起来自己如今到底身在何处。只是他脚下并不是梦中星河与草原,而是处小榻,四周也没有繁星与落日,都是白色毡布与鞣制又柔软又整洁毛毯子。
阿曈挠挠肚皮,伸手将头顶睡得炸毛耳朵捋回去,这个季节,他有点掉毛,柔软银白色狼毛蹭枕头,近日来就连宗朔衣服上,也粘许多,在那黑色里衣上尤其明显。
外边太阳已经升起来,顺着毡帐门口渗进来阳光煌煌,叫他刚睡醒眼睛有些睁不开,瞳孔缩后,才安然睁着眼睛往外走,因为外边很热闹。
有小孩子嘻嘻哈哈玩闹声,还有倒羊奶或者剁肉砧板声,当然最响亮,还是克烈汉子们呼喝声音,且时不时还有些笑声与喝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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