犹豫似停顿两秒,他终于将盒盖关上,将芯片盒放进自己左前胸口袋:“谢谢您,元帅……很抱歉。”
陈老元帅笑起来:“更用不着你对老头子说抱歉。好孩子,快回去吧,天要下雨啦。”
姜见明又敬个礼,无声地退出会客室。
走出六院时候,他站在大门处停下,回头。
天色果然变得有些阴,空气中也带些风雨欲来湿气。而会客室灯依然亮着,老人身影依稀映在窗口,在夜幕之下显得沧桑而孤独。
窗外淡云流动,月色明又暗下来。会客室内再也没有人说话,却好像是场无形对峙。
不知过多久,老元帅长长叹息声:“明白。”
姜见明轻声说:“谢谢您。”
军校生站起身,敬个军礼,“不早,该回去。”
说完他顿顿,垂下目光。就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似,他又抬起眼,状若不经意地道:“……对,小殿下遗体,至今没有找到吗。”
陈老元帅沉默着。
算来他认识姜见明已经快有五年,他早知道,眼前这个孩子有着与其年龄不符智慧与通透,以及……掩藏在散漫之下执著。
而此刻,这孩子正恳切地对他说:“陈老元帅,很感激您赏识,但是姜见明只是介平庸之辈,请让过普通人生活吧。”
“普通人生活?”陈老元帅深深地看着他,咀嚼似重复遍。
姜见明颔首:“是,大体有些计划。先找个文职,帝国第军校出来学生想糊口应该没什问题……如果可以话,考虑留在帝都星城某所院校教课。”
姜见明垂下眼睫毛,他抬手摸摸心口处小盒子,抿唇往宿舍楼方向走去。
没想到才走几步路,忽发现柏树小道旁灰杆路灯下站着个熟悉人影。
唐镇嘴里正嚼着块糖片,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他腕机,只脚蹬在路灯杆上,不知在这站多久。
直到姜见明缓缓走到他面前,唐小少爷才抬起脸,挑起眉毛冲他笑:“哟呵,终于出来?和军方大人物聊得怎样,要被破格提到哪儿
“……”
陈.汉克道:“很遗憾,也很抱歉。”
姜见明摇摇头:“您是帝国大统帅,也是小殿下老师,于公于私,您都不必对说抱歉。”
陈老元帅默然片刻,敲敲桌案,指着那个打开芯片盒:“拿着它走吧,孩子。如果改变主意,或者以后需要什帮助,随时来军方找人。期限是无期,这是帝国欠你。”
姜见明回身,他表情掠过丝复杂神色,将手缓缓放在孩童手心大小芯片盒上。
“……”
老元帅将手指捏得骨头轻响,涩声说道:“看过你毕业成绩,这太屈才。”老人摇头吐出口浊气,喃喃地又说遍,“……太屈才。”
姜见明只是笑下,自顾自继续说下去:“已经决定此生不婚,给莱安做辈子未亡人,或许以后会养条狗,再领养个孩子……就像养父当年领养样。最好是个残人类女孩,乖点。”
“如果能攒到足够钱,想在退休后搬去光荣自治领。那里虽然物价高点,但是残人类能过比较好。您说对吗?”
长久沉默弥漫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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