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这荏弱。
“新皇是仁慈君主吗?”
“仁慈?”
奥丁世为权势而杀人,奥丁二世为乐趣而杀人。怎也不跟仁慈这等品格沾边。
小少年冷笑着摇头,白金卷发随之晃动。
这副躯壳被困在贫贱泥淖中太久,他太想在死前看看野区之外世界……不行话,听听也好。
凯奥斯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苹果,“想听什?”
姜见明:“皇帝事。”
“奥丁世死。”
“……!”
“嘘,不要告诉林歌把这个喂你吃。”
凯奥斯咬口。并不算好吃,他在皇宫吃过更多品质好过这颗苹果千百倍水果。
但现在,对这个残人类兴趣压倒重伤痛楚,令他心情难得地好,不在意食物劣质。
“你是从永乐园星城来吧。”
姜见明削着苹果,温声道,“该怎称呼你?”
第二天。
凯奥斯半醒未醒时候,那个瞎只左眼黑发少女就从被窝里爬起来,恶狠狠地瞪着他。
生病残人类昏沉地翻个身,低声安抚少女,让她照常出门去。
“不要!”林歌恼道,“万这个家伙醒来之后,对你图谋不轨……”
姜见明无奈哄道:“他重伤成这样,醒不过来,你昨天还说他快死。”
然后……
不轻不重地戳下。
姜见明捏下那条晶骨,眉眼清清淡淡,用气音说道:“不闹,明天再听你说话,睡吧。”
凯奥斯微微皱眉,歪头。
居然不害怕?
不如说,他反而意外于居然会有野区贫民把这种词挂在口边。
仁慈,只在古书籍中才会被传唱品格,象征着“复古派”对于旧蓝母星文明高度美化与无脑崇拜——至少永乐园皇族与贵族们都这样笑称着。
姜见明手抖,小刀把拇指划拉出个口子,血珠几秒后才冒出来。
他怔怔地垂下睫毛,将指尖含入口中,“是吗。”
“那……白鸽赤叶会呢?”
“没有听说过。”
受伤,凯奥斯眨眼。
凯奥斯摇头:“不需要。”
等眼前兴趣耗尽,他还是会死。
姜见明也没强求,而是说:“想知道现在帝国是什样子,可以告诉吗?”
就像林歌说那样,姜见明以前并不带人回家。
这次破例,更多是因为自觉死期将近。
凯奥斯闭着眼,听着残人类慢悠悠地把半瞎少女劝出去。
少女走,他就睁开双眸。从破窗里射进来晨光照亮浮空微尘,他先眯下眼,视野才清晰。
黑发残人类眉目舒朗,拢着被子倚在墙角,冲他温和地笑:“早安,能吃点什东西吗?”
片刻后,姜见明洗漱完毕。依旧是裹着被子坐着,把那颗苹果捧在掌心,用小刀慢慢地削。
切下块来,就用刀尖叉着,递到躺着翠眸少年嘴边。
此前,他只在旁人只言片语中听说过蓝母星上野区和游荡在那里贫民。
在永乐园星城,远方贫民就像是卑贱草。
今夜他亲眼见到,却和印象里截然不同。
无论是“卑贱草”还是“卑贱残人类”,眼前这个黑发年轻人都不像。
但姜见明已经闭上眼睛,抖倒是还在抖。凯奥斯又盯他会儿,见这人真不准备搭理自己,只好也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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