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们归国吧。”
他垂眸,用脸颊蹭下莱安乱发,“白翡翠宫现在应当是春天,还想和您起看看……接下来,您能抽点时间陪吗?”
数日后,远征军回到亚斯兰帝都。
远征失败,无数将士阵亡,令民众时间难以接受。皇帝归国后就浑浑噩噩,几乎成天不言不语,也不见人。
姜见明像赶羊样赶着莱安去面对公众,去承担战败责任。他亲自祭奠英魂,出面安抚军部,结果还是没有时间看什春天。
“……从遇袭时候起,就知道你会来。”
两行绝望泪水滑落,大帝闭上双眼,沙哑道,“本想救你,但害死你。”
姜见明摇摇头不说话,他知道现在说什都没有用。
远星际高浓度晶粒子环境绝不是自己能承受。之所以现在还能和没事人样,都是药物作用。
他既然选择来这里,就是没几天,回到帝国处理处理后事,就该告别。
“陛下。”
姜见明伸开双手,“来。”
——他眉眼柔软而清澈,如往昔。就像他们之间未曾有过任何摩擦与伤痛,就像他们从来都很好,往后也很好。
皇帝脸色煞白地后退步,惶然像是要躲。姜见明就像早有预料般抢两步,展臂将莱安抱进自己怀里。
“……!”
年轻皇帝站在那里。
他面色惨淡,唇角紧绷着,凌乱白金卷发束在脑后,从手臂、指尖到肩颈,路都缠着染血绷带。
……好似命运利爪,已将这个曾无往不胜强者当胸撕开。
当落入那双翠绿眼眸深底时,姜见明心脏无法抑制地抽疼起来。
自从上次闹崩以来,他们许久没有这样面对面过。
药物效用已经快要到头。
好不容易把帝国局势稳定下来,姜见明又找不到莱安。
他还想至少最后几天可以窝在陛下怀里享受下,结果人也不知道躲去哪儿,连议政厅也不去,问谁都说不知道。
“你也别管那个小混蛋。”
皇宫花园,他和林歌相对喝茶聊天。
他知道,陛下定然也知道。
莱安那拼命地想给他搏线生机,最终还是失败。
而他出现在远星际星舰中,身穿挺拔帝国军装,金色统帅肩章泛着光。
皇帝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动怒,只是不停地抱着他流泪。好像松手,怀里人就会像春日残雪般消融而去。
姜见明暗叹,他心想:自己这样,多少还是有些残忍。
莱安浑身剧颤,他双唇蓦地失去血色,眼里所有光都熄灭。
击垮他不是惨痛外伤,也不是憋屈败仗,而是抱住他爱人。
姜见明摸摸他头发,将下巴搁在莱安肩头,手掌从上而下地顺着皇帝背,抚平染血战袍。
他轻声哄道:“嘘,不难过,不难过……们没事,都没事……”
他感觉到有泪滴落在自己后颈。莱安将背埋下,用双臂紧紧地箍着他腰,抖得更加厉害。
“你下去吧。”
姜见明温声对那个亲卫小伙子说。而亲卫犹豫下,看向莱安。
皇帝望着统帅动不动,仿佛成个雕像。
统帅重复道:“没事,下去吧。”
直到小伙子离开,莱安眼睛还是眨也不眨地看着姜见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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