酸楚渐渐淡去,眼前凤殇反而让毓臻觉得不真实。看那气得语无伦次直跳脚少年,哪里还有半分朝堂之上冷峻严肃?哪里还有贵为天子点尊贵?简直就像是个未长大孩子,被逼得走投无路,跳起来反抗般。
他怒气冲冲地叫著「睡也睡过,吻也吻过」,问著「怎麽样」,还夹著掩饰不住慌张,连「你愿不愿意都只有个」这样蹩脚威胁之话都说出口来。
这样凤殇,反而更像个「人」。
埋在天下之主面具之下,倔强而孩子气灵魂。
他恨声道:「你就只惦记著个死人!死人永远都不会给你喂药!外面人人盼著恩宠,从来没有个像你这般不识好歹!怎麽,怎麽……」到最後,话说不下去,眼却是充血红。
高热让毓臻阵阵晕眩,凤殇这麽轮轰下来,只听得毓臻两耳嗡鸣,半晌才勉强发出声来:「你……」
只是那麽声,却像是触中凤殇痛处,他只差没当场跳起来,连看都没再看毓臻眼,咬牙切齿地吼:「就是给你喂药,用你喂哥哥方法,那又怎麽样!
「睡也睡过,吻也吻过,你不愿意也不能怎麽样!你恨,因为逼死哥哥,可是明明是他自己愿意去,明明是早就说好,你怎麽就不恨他?是你去给凤临人通风报信,才让有机会把哥哥派出去,你怎麽就不恨自己?
「你再恨……再恨,哥哥都已经死,剩下只有,你愿不愿意都只有!长得不像他麽?比不上他麽?不能代替他麽……」
起来,却被只温热手捉住手腕。
「怜儿!」
毓臻迷糊间只感觉到自己捉住个人手,恍惚看去似是怜更,感到他要挣扎离开,下意识就叫出来,手上加大力度,不肯放开。
「放手!」那人低喝声,分明是那朝思暮想声音。
毓臻心头震,又多几分清醒,勉强想要睁开眼。哪知眼睛还来不及睁开,手里捉住那个人就先挣扎起来。
听著凤殇句句吼出来,毓臻渐渐清醒心中片酸痛。
直以来对凤殇人前恭谨,人後冷落,只是自私地想要让心中埋怨有个发泄去处。
凤殇说他其实都知道。是自己那时不肯死心,向凤临皇室通风报信,才会让他们计划有个借口,让怜更出使凤临。之後毓弋带兵潜入,射杀怜更,让凤临失去人质,这种种种种,怜更早在出发前,就跟他说明白。
那本来就是说好,是那个人心甘情愿甚至亲手设计,怨不得谁。
凤殇却直承受他怨恨,没有罚他欺君,反而处处讨好,这才让他毫无顾忌地放任自己吧?
高热未退,毓臻眼前只是片朦胧,心里慌得很,他口齿不清地叫起来:「不放,再也不放……怜儿,不要走……」
凤殇听得阵胸闷,咬紧牙不再吭声,毓臻手也用不上多少力,他只发狠,就抽回自己手,毓臻低哼声,慢慢地张开眼。
眼前只有凤殇人,站在床边,双眼发红,咬牙切齿地看著他。
茫然阵,毓臻终於反应过来,猛地缩回手,张张口,却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匡啷声,凤殇像是把什麽甩出去,地上溅地暗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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