毓臻心里明白,皇室之内,为防备各种阴暗手段,皇子们通常都会从小喂食些轻微毒素,以培养身体对般毒物抵御能力,至於凤殇,既然自小被当作皇帝来培养,这样准备,自然也是会有。
幸好,有这样准备。
想到凤殇差点死在那根小银针下,毓臻就禁不住全身颤抖,连自己都说不出原因。
心里只是又怜又气。既怜他受毒性折磨,又气他丝毫不懂爱惜自己。
在知道凤殇没有生命危险後,气恼就更加明显。只是看著床上那人苍白如雪容颜,那满腔气恼却又无处宣泄。
他像是累极地合上眼,声音更轻,断断续续,「真好啊,能……看到你……惊慌……样子,可以……把这个……当作心疼麽?像是……心疼哥哥那样子……」
「瑾,瑾!」见凤殇又闭上眼,气息越来越弱,毓臻心中更是慌张,失声叫出来。
凤殇没有睁眼,只是浅浅笑,声音低如梦呓:「没事……」最後字静下来,便再无声息。
毓臻只是怔怔地抱著他,眼中满是惊惶,心中突如其来钝痛,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,好阵,才惨叫出声:「来、来人啊!」
就如凤殇所说,没事。
无声息。
毓臻呆呆站在那儿,半晌才反应过来,仓皇地去扶凤殇。
凤殇在他手中就像是破损人偶,长发覆面,看不清面容。
他伸出手去,手上已经是止不住地发抖,慢慢拨开凤殇覆面长发,就看到那张血色尽失容颜。
没有冷傲,没有,bao戾,没有绝望,甚至,没有丝生气。
安然回来後也是自责万分,毓臻安抚两句,就将人赶出房间去。
偌大个房间里,只剩下两人,安静下来,连呼吸声都分外明显。凤殇呼吸声低促紊乱,有时低得像要听不见。
毓臻坐在床边看他双目紧闭,气息低弱,早看不见那朝堂之上天子模样,心里竟隐约浮起抹熟悉无力。
就像很久以前,怜更还在自己怀里,受尽心疾之苦
毓臻坐在床边,窗外天已经全亮,雪从清晨就没有停过,天色例是灰蒙蒙,让人看得低郁。
淮州知府机灵地带著临时挑选出来大夫厨子赶过来,正好撞上毓臻大叫「来人」刻,毫无耽搁地便把凤殇送进房间,让大夫当场诊断。
大夫折腾宿,在凤殇背上找到根细如牛毛银针,吸出银针,敷药,又开过方子,说大堆注意事项,毓臻才把人遣去休息。
就如凤殇所说,没事。
那银针上毒,足以让人当场丧命,凤殇却路撑著回来,还掩饰得无人起疑,最後终於支撑不住倒下去时,毒却早化去大半。大夫说,那是因为凤殇体质特殊,般毒物对他根本没有作用。
眉眼之下,蕴著抹黯淡灰,唇边挂著丝血迹,深红似墨,教人看得心惊。
「瑾,瑾……」毓臻只是失措地叫著。
好阵,才看到凤殇慢慢地睁开眼,对著自己微微笑,更多血从唇边逸出,教人心惊肉跳。
毓臻惶然地伸手去拭他唇边血,衣袖染得深红,却像是怎麽都拭不去。
「这个……时候,你该……叫大夫……」凤殇微微张口,低低地说,声音里彷佛还含著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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