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伤不是很重,只是怕指上不干净,伤口会化脓……」刘太医小心地料理凤殇伤口,边解释。
凤殇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,脸上始终盈著抹浅淡笑意,像是隔绝切吵闹。
毓臻站在旁,看得心惊,好半晌才勉强开口:「那麽,颜妃娘娘呢?」
刘太医目光暗,低头:「另位同僚正在诊治,颜妃娘娘受惊吓,又从石阶上摔下去,虽然保住性命,但是胎儿……已经没。」
毓臻心中震,竟渐渐地觉得痛。
那麽,这样呢?
轻得如同情人间低语问话,毓臻看著凤殇抚过脸上指尖慢慢嵌入皮肤之中,分分地往下抓落,鲜血从那指缝间渗出,五道红痕直往下巴延伸,指尖嵌入皮肉里,深得像要把整张脸都扯下来般。
毓臻眼随著凤殇划落手越睁越大,眼中尽是惊惶,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,身後便传来声尖锐而突兀惨叫声。
「啊||」
凤殇茫然地抬眼向声源处看去,毓臻看著他,便看到他眼中生生掠过凄厉和绝望,看得人心中惊惶。几乎是下意识回过头去,在看到眼前切时,毓臻脚也差点软下来。
迭声地问。
凤殇垂眼,哼笑声:「真把他关起来又如何?对他怎麽样,又与你何干?」
「他是你哥哥!」毓臻死死地架住凤殇脖子,「他为你吃尽苦头,为你差点丢性命,他把皇位也让给你,你欠他辈子都还不清,你怎麽可以……」
凤殇渐渐觉得呼吸有点困难,却反而笑得愈加灿烂:「如果说,是因为你呢?」
毓臻怔,失措地松手,後退步,半晌才仓皇地道:「已经答应爱你,可以永远陪著你,求你放他,他身体已经那样,受不得折腾,你不要为难他,你想如何都可以,你放他,求求你……」
不久前凤殇对颜初软声细语模样他还记得清晰
门外石阶之下,颜初蜷著身倒在地上,双手紧紧地抱著自己小腹,脸上血色已经失尽,张著眼中满是痛楚,她身下,道暗红血流慢慢地蜿蜒成滩血水,看得人惊心。
「毓臻……」凤殇突然低低地开口。
毓臻仓皇地回过头去,只看到凤殇手连著沾在指尖血肉垂下来,他慢慢地笑,衬著张满是鲜血脸显得格外吓人,似是轻叹声,凤殇合眼笑出声来,叫依旧只是毓臻名字,「毓臻……」
看著凤殇点点地跪下去,毓臻心中慌,反射性地冲上去接住倒下人,撕心裂肺地叫出来:「来人,来人啊!刘太医!」
只是眨眼,几个人影匆匆跑来,屋里屋外,乱成团。
听著毓臻哀求,凤殇却突然大笑起来,见毓臻茫然地看过来,凤殇才诡秘笑:「毓臻,你看著。」
毓臻愣,只是张眼看他,不知凤殇想干什麽。
「你看著。」凤殇浅笑著又重复遍,伸手慢慢抚上自己脸,「你看著脸,跟哥哥,像麽?」
「像……」只是生硬地响应凤殇话,毓臻心中片慌乱,「你像,你像。」
「那麽,」凤殇笑意依旧,眼中最後丝光芒却如烛光,在狂风中闪烁阵,最终扑哧声熄灭,只剩下满眼空寂,「这样呢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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