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承安远比盛霜序想象中要听话很多——可以说是安静出奇,他没像最初那通电话里似、恨不得让小邱都知道他对盛霜序思念,盛霜序找钥匙开门时,沈承安就老老实实地站在楼道里,声也不敢吭。
“进屋,在你妈妈来接你之前,允许你在家待会儿,”盛霜序这路说话就像训练指令似,他不想和沈承安交流太多,但又得让他听懂,“不许乱摸,也不许乱动,让你做什你就做什。”
“你要是不听话,就立即把你赶出去。”
眼看时间也不早,两人总不能直耗在路上。
盛霜序走近沈承安,弯腰去抓他手,说:“你还能走吗?拽你起来。”
沈承安乖巧地点点头,他其实已经冷得不觉得痛,便就着盛霜序力气再站起身,盛霜序已经松手,沈承安手掌还牢牢地粘在盛霜序手上,紧握着不肯放。
盛霜序甩甩手,没甩开。
盛霜序沉下声,说:“沈承安,你不想惹生气话,就不要抓着。”
灯,站在原地动不动。
盛霜序有点不耐烦——他对沈承安本就没有什耐心,说:“你怎不走?”
沈承安才终于确定盛霜序所在方向,他探手抵住墙壁,小心翼翼地慢慢往过挪动。
盛霜序这时候才意识到,沈承安眼睛是真看不见。
沈承安隐约察觉出盛霜序不大喜欢他,他生怕盛霜序就这样将他丢下不管,赶忙说:“对不起,盛老师,、走不太快,你等等,不会让你等太久。”
沈承安便恋恋不舍地松开手,他垂下头,雨水顺着他苍白脸颊滴滴往下淌。
盛霜序不想被沈承安触碰,便反手捏住沈承安衣袖,边走边拖拽道:“你就跟着走,别乱动。”
奈何沈承安个子太高,还没走,就脸扎进盛霜序伞撑边,他只好弯下腰,头顶摩挲着那小片伞底,温顺地小步跟上盛霜序速度。
盛霜序本不想给自己惹麻烦,奈何他心肠实在是不够硬,害怕沈承安就这样死在路边上。
盛霜序房子距离这里不是很远,但因为要带着什也看不着沈承安,走过来时还是费点功夫。
盛霜序站在原地,看着沈承安明显急切地加快脚步,但这使得他变得更加狼狈,脚下不断地磕磕绊绊,踩得路上积水啪嗒啪嗒地响,多亏沈承安直扶着墙,才没有跌倒。
沈承安没有得到盛霜序回应,心中更是焦急,试探地问:“盛老师,你还在吗?”
盛霜序顿会儿,最终深深地叹口气,说:“……在。”
沈承安高兴得不得,从路缘石上下来时候,脚踩个空,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后倒,屁股坐在地上。
盛霜序: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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