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耀:从奴隶棚走回宫殿,就让你活。
昏耀:但并不是走不
“魔族部落之间,向来只有猜忌和仇恨。互相残杀那久,没有首领乐意接纳敌对部落族人,俘虏也从不相信自己会被宽恕。何况断角魔又被视为耻辱,不知多少家伙想杀,没有刺客才不正常。”
“但,”兰缪尔蹙眉,怔怔问道,“您不是深渊王吗?您甚至……为伽索魔族破开结界……”他挣动下,却不知道扯到哪里伤口,伏在床上咳起来。
昏耀蓦地回头,他舒展五官,懒洋洋地讥笑起来:“装什傻,你总不会不知道‘魔王’是什意思吧,兰缪尔?”
“那是天赋血统,不是地位或封号……唔,你当然知道。要不然,七年前射箭做什?”
“……”
被蜜金匕首剥夺法力,那个夜晚遭到虐打,乃至将近两个月在奴隶棚受到摧残和屈辱……
在兰缪尔那里,这切都好似湖水上泛起涟漪。
风来,水波起;风走,湖面平。留不下半点痕迹。
就像当年,兰缪尔从昏沉久病中醒转后,对魔王主动说第句完整话,居然是:“那位老婆婆……吾王为何知道她是刺客?”
——态度那样地坦然,仿佛真是在虚心求教。
食物,就连饮水都是被瘴气污染过。
寒冬将至时节,火脉休眠,气温天比天冷,连生病或负伤魔族都有生命危险,何况个奄奄息人类。
伸手不见五指黑夜,宫殿外风雪像白色怪物。
侍从把炭火拨旺,巫医捧来药汤,在那张大床周围来又走。铜灯里火焰摇摇晃晃,在所有匆匆走动者身后拉出瘦长影子。
兰缪尔身体已经亏空,哪怕裹被子也是冰冷。
兰缪尔眼底光黯淡下去,他仰着苍白面容躺在床上,闭眼不再说话。
当昏耀无意识地开始默数起人类呼吸频率时候,他听见声低浅叹息:“对不起。”
七年过去,昏耀仍记得那刻自己心中生出浓浓荒谬感。
不如说兰缪尔本身就是个荒谬家伙,他不仅不恨,居然还能对罪魁祸首说对不起。
作者有话说:
昏耀无法判断这个人真意,但那时候他看到兰缪尔好起来,大约心底不自知地放松不少,因此还是耐着性子进行回答。
他提到眼神,嘴角,手指,紧绷肌肉,汗液味道……当然,最高明刺客能够蒙蔽过切。因此还有直觉,还有习惯。
“习惯?”兰缪尔在枕头上歪下头。他眼眸太干净,发出疑问时会带点谁都能看清茫然。
“不错,习惯。拜你所赐,兰缪尔,”昏耀指指自己脑袋,“你知道个断角魔王,每个月会遭遇多少次暗杀吗?”
“……”
昏耀嫌弃巫医畏手畏脚,索性把失去知觉兰缪尔揽起来,扶着那截无力垂落后颈,用砍下蛮羊角撬开他紧咬牙关,将苦涩药灌进去。
那是昏耀第次将兰缪尔抱在怀里。
他看到人类动不动枯瘦手指,看到溃烂到快断掉腕口。
……至少不该让他戴镣铐,魔王怔神地想。
后来,昏耀也曾状若不经意地向兰缪尔提及那次事件,试图找到些怨恨或憎恶蛛丝马迹,但都无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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