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耀发出难以形容声音,像是悲怆笑,又像是欣喜哭。他混乱地抱紧怀里人类,“怎会是你!?你怎会是——”
不,不,他几乎是疯样推开脑子里乱搅思绪碎
“们手掌曾经相连,就像……”
兰缪尔视线慢慢落下来,他回握昏耀手,哪怕力道微弱,“对,就像现在这样。”
昏耀怔住。
他半是惊异,半是茫然:“你……”
突然,魔王心脏急速地震动起来,浑身像是被电击那样发麻!
魔王甚至觉得自己心变成个空洞,他根本不在乎什秘密,只想这样再听兰缪尔说几句话。
“那,”所以他说,“你现在告诉,也不晚。”
可是兰缪尔又流泪。这个人类有着魔王毕生仅见坚韧灵魂,可偏偏总是哭,总是哭。
泪水打湿眼尾那枚鳞片,让它变得莹亮无比。
兰缪尔抬手,触碰昏耀脸:“……十四年前,曾经见过您……”
兰缪尔已经为自己生命划出最后时限,诀别之前,还有必须完成最后件事。
角马在飘雪之间奔跑起来,将所有纷争抛在身后。他们去往结界崖方向,奔赴这场横跨两百年终局。
兰缪尔在被昏耀抱上马后不久就陷入昏迷,大约过小半个钟,又慢慢醒过来,勉力抬起头。
“吾王……”
昏耀将臂弯收紧,让兰缪尔枕着自己肩膀:“在。”
这是两种截然相反能量啊,连蜜金都无法同时容纳,何况生灵肉身?
但反正……兰缪尔哀伤地心想,他已经注定活不成,不过是早几天或者晚几天区别。
四周不再有魔族说话。
当昏耀抱着奄奄息兰缪尔向来路走去时,连古雷隆和阴刹也只能目眦欲裂地瞪着。
魔王背影走入荒林,找到来时角马。昏耀抱着兰缪尔跨上鞍鞯,左手环着人类冰凉肩颈,右手拿起缰绳。
他瞳孔后知后觉地扩大,口中呼出白雾;他再次伸手,飞快擦去落在兰缪尔脸上雪粒——
昏耀猝然吸口气。
恍惚间,兰缪尔覆盖着鳞片面庞,隐约与记忆深处张几乎要被他遗忘五官重叠起来!
这淡紫色,充满忧郁眼睛……
“是……你!?”
昏耀下意识握住那只手,将其与粗糙缰绳起包在自己掌心:“你当然见过。”
兰缪尔用力摇头,说:“不。”
远方,大地尽头呈现种寂寞黑暗,就像旧圣训中神母曾控诉过那样,无边无际,永无止境。
“不在结界之外。是在……在这片深渊。”
他说:“在层山,在冰湖,在洞窟,在荒野。”
雪落在人类脸颊上,昏耀就用掌心给他抹掉。
短短半个钟过去,兰缪尔脸上几乎半都被鳞片覆盖,阴刹魔息仍在不断侵蚀着他。
“有……”兰缪尔似乎累极,眼眸半开半合,梦呓般地轻轻吐字,“有个……秘密……”
“直……没敢告诉您……”
昏耀艰涩地摇摇头。到此刻,好像切都无所谓。
“竖琴……”兰缪尔轻轻问,“您帮取来吗?”
“取来,就在这里。”
“那……请您带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
不必说去哪里,他们都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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