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已做好最糟心理准备,可是那多苦痛落下,他兄长好像什都变,又好像什都没变。那双温柔眼眸不仅没有黯淡,反而似乎更加明亮动人。
艾登不想在兰缪尔面前露出悲伤,连忙强撑笑颜,借口给他倒水,转身过去揉揉脸,又拉开窗帘。
窗外是个蔚蓝晴天,冬日树枝纤长地延展着,像副画。
兰缪尔窝在床里,借着天光,悄然打量久别弟弟。
七年过去,艾登明显成熟许多,亚麻色头发梳成皇宫贵
“兄长醒,太好……医师说前两天就该醒,可你就直睡着,简直怕得要命。”
艾登鼻音很重,明显是这几天哭坏。
他伏在床边哽咽道:“你感觉怎样,渴不渴,饿不饿?身上疼得厉害吗?实在难受话可以喝点麻药……”
兰缪尔勉力回握下艾登手掌:“艾登……”
“是,是。兄长,你在皇宫,你回家,这是你当年房间,还记得吗?”
他好像听见无数灵魂笑着叫他,又好像听见无数人们哭着叫他。意识迷蒙间看到绚烂阳光,又在阳光中睡去。
再睁眼,就是这里。
身周摆满阔别七年陈设,这里是他做圣君时卧房。连天花板上细腻凹凸雕刻、金铜色吊灯上刮痕和白纱床帐系带都和记忆中别无两样。
房间里药香缭绕,静悄悄。门外倒是隐约传来放轻脚步声,兰缪尔知道,那是皇宫侍女们,只要喊声,就会有人进来。
所以,自己真……回来吗?
,现在又是什状态?
艾登红着眼眶,咬牙阴沉道:“他是为拯救魔族而去,却被魔族害成这样,……”
这位年轻国君苦笑声,以手覆面:“算是切身体会到,为什兄长曾说,仇恨连锁最难以斩断。真是恨不得立即发兵,将那群魔族大卸八块。”
医师长长地叹口气。
“唉……如今还没有人和圣君好好对话过。们不知道他神智是否还清醒,甚至人格与记忆是否还完整也未可知……”
兰缪尔又说:“伽索结界……瘴气……”
艾登喉结动动,低声说:“放心吧,除你自己,切都好。”
兰缪尔从弟弟语气里听出丝心疼埋怨。
他吃力地垂眼笑下,忍痛伸手摸下弟弟头发:“抱歉,艾登,总让你担心……不过,能再见到你真好。”
就这句话,艾登差点没哭出声来。
兰缪尔想起哨塔上那穿心箭,更加觉得不真实。
他下意识想抬手去摸心口,没想到才动动手臂,就脸色发白,轻轻闷哼声。
好疼,哪里都疼,浑身像断样。
床边突然抬起个毛茸茸脑袋:“兄长!?”
正趴在那里小憩艾登惊醒,连忙护住兰缪尔发抖手臂,塞回被子里,“慢点,慢点,你别乱动……”
“等圣君醒来,无论他说什,还请陛下多顺着些吧,千万不能随便提起深渊和魔族,以免把人刺激坏……”
医师唠唠叨叨。艾登越听越心慌,脸色都铁青,连忙说:“知道,知道。”
兰缪尔在皇宫昏睡四天才醒来。
他睁开眼之后,怔怔地恍惚快刻钟。
回到人间切,就像做场梦那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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